月光存流年

月光存流年

小致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姜晚晚林淮 更新时间:2024-11-12 14:47

《月光存流年》是小致的一部古代言情小说,文章里的内容复杂,一环扣一环,发人深省,人事写的非常鲜明,耐人寻味!小说描述的是:“娘子你且安心睡吧,府上没有长辈,您无需请安。”丫鬟像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一语道破,……

最新章节(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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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章

    我是一介**,有幸得皇帝青睐,抬了个才人。

    可盛宠不过一年,他就将我赏给了他的爱卿。

    世人骂我不知廉耻,一女侍两夫,天生就是个**胚子。

    就在我准备一条白绫送自己走时,门外锣鼓震天响,十六人抬的红轿煞红了眼。

    那人说:“吾妻晚晚,莫要怕,凡事有为夫在。”

    1

    圣旨传出时,我还倚在围栏边揣着鱼食逗弄池塘里的肥锦鲤。

    归来的贴身侍女看向我的眼神飘忽,像是有着一肚子的心事。

    我摊手将鱼食全部撒下,示意回去。

    刚到走到寝殿门口,她“扑通”一声跪下,我诧异着欲将她扶起,结果她猛的哭出了声:“才人,奴婢家还有两个弟弟等着我养,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隔壁小丫鬟听见动静躲在门后悄声议论:

    “红杏姐姐也是可怜,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还得陪嫁过去。”

    “哪有进了宫却又嫁出去的道理。”

    “狐媚手段使得好呗,听说她娘是青楼头牌。”

    “怪不得呢,迷惑了皇上又蛊惑了林大人。”

    “......”

    长廊远处来了几个太监,匆匆忙忙,经过我旁边时意味深长的打量我。

    那眼神,像水蛭粘在腿上,恶心,又甩不掉。

    红杏跪在地上,见我一直未作回应,居然磕起了头。

    一声一声,在我心里撞的生疼。

    我盯着她头上那只忽闪的蝴蝶簪,良久,才开口:“我曾以为,我也是你的家人。”

    “去吧,别回头,我怕我后悔。”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的很快,当真怕我会反悔似的。

    依稀记得,她头上那只蝴蝶簪是我刚进宫,第一次瞧见她时,赠予她的。

    她跪在青石砖上,求我收了她。

    说的那样的动人,那样的惹人心疼。

    可终究,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唯我信了真。

    寝殿其他下人在红杏走之后,一一开始借口离开,这富丽堂皇的殿堂,瞬间只剩下我一人。

    关上门,我是曾经盛宠一时的姜才人,高墙门外,我是不知廉耻的舞姬,一女侍两夫,天生的**胚子。

    他们说我怎么还有脸待在这世上,应该随着我娘去了才对。

    我想,或许他们是对的。

    2

    我拿出白绫,悬挂在房梁上。

    抬脚踏上高凳,刚要把头放上去,门外传来的锣鼓声震天响。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撞开,刺眼的日光下,是那倒霉的夫君。

    他一袭红衣,大步向我走来。

    直到落入温暖的怀抱中,我才回过神来。

    “林大人不该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你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

    刚出生时,小娘说我是宝贝疙瘩。

    小娘死了,老鸨说我长大后是上好的摇钱树。

    后来皇帝青睐,他说我天身媚骨,活像只妖精,要了他的命。

    现在,就像那臭水沟的长虫,肮脏卑劣。

    我回忆着过去,竟然出了神。

    “晚晚面若芙蓉,品性温顺,纵使遭人背叛,也甘愿放手随他们去罢。”

    “你是何人,我能用眼去看,贯不能跟着他们人云亦云。”

    他带我到妆奁旁,挑起我下巴,拿起螺子黛开始为我描眉。

    温热的指腹压过我眉眼,他笑道:“如此仙姿,难怪皇上愿意割爱,给了我林某人迎娶你的机会。”

    我疑惑的看向他,他含着笑默不作声,只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向门外走去。

    十六人抬得红轿,我愣了一下。

    不知不觉润了眼角。

    “吾妻晚晚,莫要怕,凡事有为夫在。”

    3

    隔日见窗透光时,我迷迷糊糊坐起。

    刚要掀开被子,就被端着水盆的丫鬟叫住:“娘子可要再躺会儿?”

    “主君上朝前嘱咐过,叫娘子不必早起,想睡到何时便睡到何时。”

    我虽贪恋被子里的余温,却知时间已经不早了:“大人疼我归疼我,可我却不能失了礼数。”

    到时候叫人传出去,说我目无尊长,端着以前宫里娘娘样子,在府上作威作福。

    坏我名声倒不打紧,我本就成了一摊烂泥,可别玷污到他了。

    “娘子你且安心睡吧,府上没有长辈,您无需请安。”

    丫鬟像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一语道破,然后关上门退出去。

    望着空荡的房间我久久没能回神。

    也许是醒来一回,再叫我闭眼酣睡,总是不安稳的。

    我没多久便起来了。

    府上一片祥和,小厮丫鬟们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偶尔拌几句嘴儿打趣。

    见到我时,又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大娘子”。

    仿佛我整夜难捱的那个身份,在这个府上不曾流传过。

    “大娘子,可是要等主君回来用饭?”

    我木讷的点点头。

    “娘子还是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主君还要会儿才能回来呢。”

    “厨房炖了鸡,我盛出高汤往里掺了米煮成了粥,娘子要喝点吗?刘妈妈一早做的蟹黄包,月牙蒸饺,味道可鲜了。又怕娘子喜好甜口,锅里还煮着八宝甜粥,娘子喜欢什么只管吩咐,府上的人自会给您寻来......”

    丫鬟喋喋不休,像极了一群麻雀缠绕,我却不觉得聒噪。

    只是有些吃惊“可是有贵客要来?”

    丫鬟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娘子从宫里来,宫里日日是血燕,府上能力有限,到不了娘子以往的标准,厨房就花了些小心思,叫娘子见笑了。”

    我急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简单些就行,不用那样麻烦,我不挑的。”

    丫鬟眉眼笑的更弯了:“都是主君的意思,大娘子你只管享用便是。”

    我望着一桌子的食物,有些哽咽。

    这不过都是平凡又普通的食材,可精细的程度堪比盛宴。

    我曾在宫里盛宠时,奢靡的程度不亚于贵妃。

    但金子堆积起来心脏,是坚硬的。

    而豆腐雕琢的城墙,却是鲜嫩柔软的。

    4

    林淮回到府上时,已经接近黄昏。

    他人一进门便去了书房。

    我在房里徘徊着,内心煎熬。

    皇帝的侍妾为丞相的正妻,怎么说都是一场笑话,他今日上朝,指不定受尽了别人的污言秽语。

    现下将自己关在书房,定是后悔昨日八抬大轿将我迎进门。

    虽说皇命难违,但到底来说是一件耻辱的事。

    “大娘子,厨房做了冰酥酪,可要给主君送去?”

    丫鬟叶芹说着将手里的食盒塞到了我手中。

    她虽是年轻,但却是府上的老人,最精明不过。

    不然,林淮也不会把她放在我身边伺候。

    叶芹眼里含着笑,鬼精鬼精。

    我接下食盒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朝书房走去。

    房里的灯火明明灭灭的跳动着,我再三犹豫还是敲响了房门。

    他是休了我也好,还是让我自生自灭,或是洗脚丫鬟,我都无怨言。

    我从青楼走到乐坊,从乐坊走到皇城,世上好的坏的都享受过。

    他从别人口舌之中救下我,我已是要感恩戴德。

    主子和奴仆,对我来说,无差别。

    “进。”

    我推开门进去,将食盒放在桌上。

    他提笔在书写着什么,偶尔皱眉,偶尔查阅书籍,始终不曾抬眼看过来。

    我揪着手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杵在这儿干什么,叫你查的东西,可有下落?”

    显然他把我当成了侍卫。

    “厨房做的冰酥酪,我吃着不错,你可要尝尝?”

    他手里的笔一顿,抬眸朝我看来。

    “娘子?”

    也许没想过我会来找他,多少有些惊讶。

    我默不作声,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咬咬牙,跪了下去。

    “娘子这是做什么?”

    “地上凉,快快起来。”

    他宽厚的手一把将我捞起。

    “姜晚晚生在青楼,养在乐坊,乃是贱籍......后得皇上抬爱,勉强称一声妾。”

    “主君......大人菩萨心肠不曾让小女难堪。皇命难违,可到底你我二人身份是云泥之别。你就当我是皇上赏的物件儿,别玷污了正妻之位。”

    好让世人笑话。

    林淮不接我话,自顾自的拉着我手往外走:“天不早了,是时候歇息了。”

    不知他是何用意的我,嘴里一直念着:“大人将我当个奴才便成,本就是团泥泞,不成气候,只要我销声匿迹,别人就不会......”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我一头栽在他后背才打住声。

    他叹着气转身:“怪我怪我。”

    “可是我回来的晚惹娘子不快?”

    “今日太傅学生问题颇多,故而回来的晚些。”

    他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

    可我并不是要去讨伐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新婚燕尔,没陪着娘子?”

    “前几日下面人来报,垣田县蝗灾一片,我今日上朝同皇上说起此事,忙的焦头烂额一时忘了时间。”

    “怪我怪我。”

    林淮一张口就是给自己定罪,霎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我是想为其分忧,却被误解为小女娘的拈酸惹醋,朝自家夫君撒娇卖泼。

    “唉。”

    林淮深深叹气,伸手探过我的脸,抚摸着眉骨:“晚晚,我若是不同意,就是那天王老子也不能奈我何,若是我想要,刀山火海我势在必得。”

    听着他的话,身躯不由得一震。

    谦谦君子为博美人笑,一诺千金,多的是情深两许。可他同我并无交际,哪里来的情和义?

    5

    诺言,我现在是不信的。

    那样的东西,虚无缥缈,信不得。

    从前小时候在青楼做杂役,见过秀丽书生同那些花娘壮言:“等我考取功名,定来替你赎身。”

    花娘们信了书生的话,身子给了,未收银钱。

    而书生考取功名后,为了名声不予往来,早早娶了良妻,生的一儿半女,好不快活。

    花娘苦等十几年,银钱未存半分,容颜不复存在,终究什么也没得到。

    我娘,就是其中一个。

    再大些,我成了舞姬。

    身段窈窕又颇具姿色,有的是权贵子弟为请我去府上一舞大打出手。

    金钱堆里长大的我自是谁出的多,我就去谁那儿。

    有了我娘的教训,我以为我会是一个聪明的人。

    但,明显不是。

    花儿一般的少女,总会遇到倾心的少年。

    白月的衣衫,墨色的折扇,他两瓣薄唇微张,我就彻底沦陷。

    “只要金钱?权贵不行吗?”

    我觉得这人有趣极了,从未听说舞姬手上能握权贵的。

    于是我傲慢的撇了他一眼:“权贵对我有何用?你不如将国库搬来,兴许我能赖上你一辈子。”

    结果他真的把国库钥匙摆在我眼前,桃花眼里含着淡淡的笑,矜贵又冷傲。

    这时我才知道,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梁祁。

    我被抬了才人,恩宠盖过贵妃。

    龙榻上,他修长得手轻抚我的眉眼,眼底闪过一抹得意,随后摁着我的腰低喘。

    他说:“晚晚,你活像个妖精,要了朕的命。”

    他的命如何,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寒冬腊月的梅花,差点要了我的命。

    大雪满地,梁祁带我去了一处皇庄。

    满园的梅花,香气逼人。

    他温了两壶酒,与我共饮。

    兴头上他让我舞一段,我捏着他的衣袖朝他撒娇:“这天太冷了,臣妾不想跳。”

    闻言他递过来一个凌冽眼神,我便蔫蔫的去换一身轻盈的衣服。

    出门时,我瞧见了一把软剑,悄悄别在腰上,想着舞剑一曲惊艳死他。

    软剑从腰上弹出来时,梁祁脸上明显一悦。

    我暗暗高兴,殊不知,大祸即将来临。

    冰凉的酒盏混着热酒砸在的我头上,一双炙热的手禁锢我的脖子,他说:

    “不过眉间一点相似。”

    “你凭什么觉得,你像她?”

    那一瞬间我差点儿死在漫天雪地。

    直到有人来报,林淮大人求见。

    听到林淮求见时,他的神情有所转变,眼里少了杀意,却多了一丝玩味。

    梁祁走后,我在雪地里躺了许久,额头上的血都凝固上了,身上满是鹅毛的大雪与嫣红的梅花。

    自那以后,梁祁很少来我这儿,却整天对着我的画像喃喃自语。

    宫里的人说,皇帝勤政,为了让自己不留恋后宫,才出此下策,睹物思人。

    可只有我知道,他是通过我的画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或许这个人和我很像,而在他眼里,我却不及她半分,像极了诋毁神明的卑劣人。

    6

    与林淮成亲一月有余,遇上贵妃娘娘生辰,梁祁设宴,邀请我等赴宴。

    这是一场鸿门宴,为的就是看我笑话。明显是**裸的羞辱,林淮却丝毫不在意。

    他一手拿着白玉簪,一手提着青纱裙:“娘子,这好看,你快快换来让我瞧瞧。”

    我多有无奈:“官人,这多半是来看笑话的,您怎么还有闲情替我梳妆?”

    他挂着笑为我描唇,最后在我眉尾处轻轻一吻:“抱得美人归,确实值得喜上一喜。”

    一副清正廉洁的模样此时被他演绎的像个登徒子。

    宴席设在荷花池边上。

    来来往往的人都盯着我和林淮。

    旁人奇怪的眼神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他一会儿为我剥莲子,一会儿我摇扇,忙的不可开交。

    梁祁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坐在高位,一圈扫视下来,现场顿时安静。

    像是高空盘旋的鹰,俯视自己的领域。

    “听闻林夫人舞姿过人,今日本宫趁着生辰,可否向您请上一曲?”

    在坐得人全都看过来。

    梁祁也不例外,他盯着我的脸,蹙了蹙眉。

    我慌的攥紧了衣袖。

    这表情我在熟悉不过,这是他动怒之前的样子。

    “这怕是要扫娘娘的兴了,我家娘子前几日贪玩崴了脚,跳不了。”

    手突然被握住,我抬眼看了看身旁的人,他淡定自若:

    “关于娘娘的贺礼,卑职命人从南海运来一株红珊瑚,你看了之后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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