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丧尸爆发那天，上大学的妹妹来我家里做客。
却被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小叔子盯上了。
老公和婆婆更是在一旁怂恿起哄，说什么亲上加亲。
我不同意，竟被老公暴打一顿，吐血不止。
「都末世了，你不同意有用吗？」
五岁的女儿哭着想要保护我，被婆婆随手推倒，摔得头破血流。
他们以为末日里没了秩序，做尽恶事都没人能管。
却不想楼道里的丧尸听到了我们的吵闹，撞开了大门，潮水般涌入。
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老公一把将我和女儿丢进丧尸群，只为能争取更多时间跑回卧室。
再睁眼，我重生回丧尸爆发的前一周——
01
被丧尸撕扯咬碎身体的画面，回想起来依旧毛骨悚然
愣神间，婆婆哼着歌走出卧室倒水，等目光扫到我，立刻变了脸，倒竖起眉毛瞪我。
「厨房的肉炖上了吗？就在这儿偷懒！」
我抬眼看过去，她浑浊的眼神里没有一次慈爱，只有满满的算计。
婆婆也曾在婚礼上拍胸脯保证，会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
可进了产房，才能知道婆家是人是鬼。
我在里面痛得死去活来，她却在外面拦着医生撒泼。
「不能打无痛，那个要好几千块呢！谁家生孩子不疼啊，她生孩子疼了就要花钱？没这个道理！」
更是在得知我生的是个女儿后翻脸骂人。
「赔钱货生出来个小赔钱货！我宝贝大孙子都没了！」
甚至于在赵守业打我时，趁机把妮妮往桌角上推。
小孩子的头本来就没发育好，被桌角磕出一个血洞后，连哭都没哭出一声，就再没睁开过眼睛。
「行了，都别吵了。」
老公赵守业皱眉从外面走进来，颐指气使瞪着我：「多大的人了，做个饭而已，还要妈催你？」
婚后我怀上了妮妮，他就趁机劝我辞了工作，安心养胎，等生了孩子再找。
可等我真的生下妮妮，做完月子准备出去面试时，他立刻翻了脸。
「找什么工作？你要真闲得慌，咱就把儿子生了，我老赵家不能没后！」
赵守业本来就控制欲强。
等在丧尸爆发时，更是暴露出恶魔的本性。
只因为我不同意赵兴和妹妹谈恋爱，他就把我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老子早就看够你这个黄脸婆了，赶紧去死吧！」
同床共枕七年，方知枕边的不是人，是畜生！
我垂下眼睛，竭力不让恨意流出来。
「我今天不舒服，不做饭了。你自己做吧。」
我怕我会忍不住下老鼠药！
婆婆吊梢眼一翻，叉腰指着我就要破口大骂。
「贱皮子，给你脸了......」
赵守业按下她的手，使了个眼色。
婆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哼一声，扭腰进了厨房。
赵守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指派起来。
「珊珊，暑假让**妹来家里住吧！」
我悚然一惊，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怒。
是了，上辈子，赵守业也是这么说的！
原来他们家竟然是这么早就盯上了妹妹！
02
上辈子赵守业也是让妹妹到家里过暑假。
可当晚，婆婆把小叔子赵兴也接到家里住。
还说小叔子和妹妹是同龄人，一起住空房，顺便可以好好聊聊。
我不答应。
赵兴那种吃喝嫖赌样样占全的烂人，我怎么能答应？
于是我从主卧搬出来，和妹妹一起挤客房。
半夜的时候，我上厕所时，听到主卧他们的争吵。
赵兴似乎在发脾气。
「那妞长得那么好看，连根毛都碰不到！」
婆婆耐着性子哄他：「你放心，明天一定给你俩撮合成。」
「就算硬上，也保证让你尝到那小娘皮的滋味儿。」
黑暗寂静的客厅，好像有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个凉透。
妹妹决不能被推进火坑。
我当即返回客房，连夜帮妹妹收拾行李，要送她离开。
可惜没等我们收拾好，凌晨时分，楼下有人尖叫——「丧尸咬人啦！」
末日降临，丧尸袭城。
再没有任何法律道德能够约束赵守业一家。
他们便趁着混乱，想要打死我和妮妮，强占妹妹！
如今重来一世，我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
「萱萱暑假有家教工作，过不来。」
他不甘心地继续煽动：「那就等萱萱忙完了再来住嘛！家里的客房反正一直是空着的。」
赵守业是真上心啊。
我讥讽地看着他：「你这么惦记我妹，别是有什么想法吧？」
前世赵兴把妹妹拖进卧室时，我正被赵守业揍得几乎昏死过去。
但也还是听到了他冲卧室吩咐的那声。
「等你爽够了就换我！」
如今再对上这张伪善的脸，我只恨不能立刻撕了他。
「你胡扯什么？找抽啊！」
赵守业恼羞成怒，抬手冲着我的脸甩了一个巴掌。
脸上**辣地疼，我捂着脸，只觉得左边的脸迅速红肿了起来。
婆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抱着胳膊看笑话。
「我早说了，媳妇就得打，不打到她求饶就不能松手！」
我垂着头，心里默念妹妹和妮妮的名字，强忍着和他们厮打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开撕的时候。
赵守业却以为我是被打服气了，开始嘚瑟了。
「叫**回来住，接也要把人接来。她不回来，你也别来了，听见没？」
我心里一阵阵冷笑。
行啊，这可是你们放我走的。
出了这个门，你们就别想再见我回来。
03
塞了点东西装进手提包里，我就出了门。
到地下车库，坐进我那辆十年车龄的大众里，我就开始给妹妹打电话。
立刻回来，我会去车站接人。
「怎么了姐？我这儿还有**呢。」
「别管你那**了，姐这儿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儿，你要是不过来，我就去死！」
她明显被我吓到了，一连声地答应这就订最快的高铁票，晚上就能回来。
妹妹已经被我骗到了，接下来，是去幼儿园接妮妮。
我替妮妮请假时，随便扯了个慌。
「孩子她奶奶被车撞死了，死的很惨。我们要去守孝送葬，半个月都不回来了。」
老师目露同情：「您节哀，我这就把妮妮带过来。」
妮妮穿着花裙子，一蹦一跳地来到办公室，冲我扑过来。
我哽咽着把她搂紧。
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珍贵。
带走妮妮后，下一步，是要找好我们末日生存的住处。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新住处——我家斜对面那栋楼的顶楼。
我们小区是新楼盘，入住率本来就很低。
那栋楼又处在小区最里面，平时根本没人过去。
顶层的户主早就出国了，很早就在小区里发了出租启示，却始终没有租出去，于是房租一降再降。
如今正好便宜了我。
我找到中介，果断地签下一个月的短租合同。
至于一个月后？
那时已经是满城丧尸了，完全不用考虑续租问题。
不过我话没说死，只说先住一个月试试。
中介巴不得我到时候继续签，热情地为我介绍。
「姐啊，你看这房子，这厨具，沙发，床垫，都是顶配！阳台这个望远镜可是特别贵的高档货，户主来不及带走，一并放在屋里了，您要是愿意，还可以晚上看星星！」
「顶层的露台也是附赠的，都是密封好了的露台，外人绝对进不来！」
我顺着二楼走到露台，在露台转了一圈，意识到这里是末日种菜的好地方，心里越发满意。
妮妮拉着我的衣摆问我：「我们以后不跟爸爸奶奶他们住了吗？」
我蹲下身来：「是啊，我们只和小姨住。妮妮同意嘛？」
妮妮点点头：「我喜欢和小姨住，小姨不会骂我，也不会冲我发脾气。小姨对我特别好。」
我怔住了。
妮妮说的......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我蹲下身子，很严肃地问：「妮妮，告诉妈妈，都有谁骂你？都骂你什么了？」
妮妮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奶奶说妮妮是赔钱货。」
「爸爸说奶奶说的对。」
「奶奶还说妮妮应该去死，死了以后弟弟就愿意投胎了。」
她揪着衣摆，越说头越低：
「我想过去死的，这样奶奶和爸爸就会开心了，也就不会跟妈妈发脾气了。」
「可是幼儿园的老师说，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我舍不得妈妈，就不想死了。」
我又后怕又愤怒，只觉得胸口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会失去妮妮了！
从前不是没想过离婚，但为了妮妮，我都忍下来了。
可没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居然撺掇我的女儿去死！
虎毒尚且不食子。
赵守业他们根本不配当人！
04
下午六点，妹妹出了高铁站，径直上了车子后座。
她打量了一圈车内，欲言又止。
「姐，这大众还是你刚毕业那年买的吧？怎么还不换？」
「姐夫真的对你好么？好的话怎么不肯给你换新车？」
从前妹妹总是明里暗里这样提醒我，想劝我离婚。
连萱萱都能察觉的事儿，我却要死一次才能看开。
我冲她笑笑：「你放心吧，我想明白了，我会跟赵守业离婚的。」
「真的？太好了！你那个老公和婆婆没一个好人，离婚最好了！」
萱萱欢呼着，一把搂住旁边的妮妮，疯狂贴贴。
「妮妮！想不想小姨啊？」
「想~」
「那以后妮妮就和妈妈还有小姨一直在一起！」
我任由她们俩抱在一起腻歪，驱车回到我租的顶楼。
「丧尸？重生？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的事儿？」
妹妹一脸担心地盯着我，伸出手想试试我额头温度。
「姐，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啊？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查查？」
我无奈地推开她的手：「韩颖萱，你爱豆会在七点官宣恋情。不信的话，等下就知道了。」
萱萱瞪大眼睛，狐疑地掏出手机去阳台刷了。
二十分钟后，阳台传来一声尖叫。
又过了两分钟后，萱萱红着眼睛返回来。
「姐！」
我以为她要哭爱豆的恋情，没想到她却是流着泪伸手抱住我。
「姐，丧尸咬你的时候，你疼不疼啊？」
我顿了一下，拍拍她的后背：「不疼的。」
她哭到打嗝儿。
「骗人！哪有人被咬死的时候不、不疼的！」
真不疼的。
毕竟那时我已经被赵守业打得没了痛感。
被丧尸撕扯时，也是怕多过痛。
但这些细节都不必再跟萱萱讲了。
她此刻愤怒地像个小公鸡。
「姐，我们一定要在末日里活下来！」
末日生存，首先就是要把家里打造得更牢固。
我绝对不要再经历一次丧尸破门了。
于是第一件事，就是约了隔壁市的装修工人来加固门窗。
门窗要银行级别的防弹防爆的门窗，窗户还要再加防护栏。
在加钱的鼓动下，对方当即表示第二天就过来，一天内完工。
萱萱则在网上疯狂搜索，末日时要囤什么物资。
正忙碌着的时候，赵守业发来消息：「赶紧回家做饭。」
我当然不可能回去做饭。
末日就要来了，我还怕囤货时间不够的，怎么可能回去伺候他们？
我想到了主意，发消息给赵守业，说萱萱不想回来，我就干脆带着妮妮去萱萱的学校接人了。
他似乎对我言听计从的样子很满意，催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大概过个三四天吧，萱萱说想带着我们俩到附近转一转。」
他在电话那头发火，却无可奈何。
毕竟他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不可能请了假来隔壁市硬抓我回去。
婆婆更是个路痴，从哪儿下高铁都搞不懂。
我由着他无能狂怒。
反正这下我是自由了，不用回家，还有了更多的时间筹备末日物资。
我从前工作攒的钱已经不剩多少了，还有个10万。
萱萱还在上学，奖学金加上**费，仅存3万。
萱萱很忧虑，这点儿钱再怎么省都不够用的。
我胸有成竹地打开钱包，示意萱萱看过来。
包里的三张银行卡，分别是婆婆的、赵守业自己的、和赵守业给我作为家用的。
密码我都知道，也知道卡里的存款金额。
三张加起来差不多有300万。
嫁给赵守业那么多年，任劳任怨。
现在，不正是婆婆和老公回报我的时候吗？
05
第二天，萱萱带着妮妮在家等装修工人上门安装。
我拿着清单直奔大型商超。
米面粮油各订购上百份。
盐醋酱油蚝油生抽老抽火锅底料各自囤了3箱。
香肠午餐肉腊肠火腿肠这种保质期长的肉，要了10箱。
各种口味的方便面、酸辣粉、螺蛳粉、自热锅，我不爱吃，但却是萱萱的最爱，于是也各要了50袋。
速冻饺子，速冻汤圆，各种春卷，冻包子，烤肠、冷冻鸡柳鸡米花里脊，因为能放，我也要了50袋。
妮妮爱吃的火锅丸子肥羊卷肥牛卷和鱼丸虾滑也都是疯狂扫货。
接着是零食和饮料。
各种卤味、糕点饼干、辣条干果蜜饯炒货、膨化薯片、糖果巧克力......
还有各种肥宅水、酸奶牛奶、果汁......
从前怕妮妮吃多了零食就不爱吃饭了，总是不肯买多。
可末日在即，我也就这一次补货的机会。
索性都买了。
日用品区同样大手大脚扫货。
牙刷牙膏，洗面奶沐浴露身体乳，洗发水护肤品都是几十套的拿。
卫生纸抽纸卫生巾是必备的损耗品，我都是上百箱的拿。
经理倒是没多问，只配合着我扫货。
颇具职业素养。
但我报地址时仍然留了个心眼，让他们放到10楼。
如果摆不下，就往10楼下面放。
这栋楼只有我们和16层有住户。
而且16楼的住户这几天还出差了不在家。
这样放物资，很安全。
出了商场之后，还要去肉铺批发市场。
这里的肉才最新鲜。
猪肉牛肉羊肉我各要了300斤，鸡腿鸡翅鸡胸肉也要了100斤。
正好卖肉的旁边就是电器城，我直接连大冰柜都一起买了，只让他们装好冷冻。
配送冰柜的工人不和菜市场的人接触，他们不会知道里面已经填满了肉。
没有危险，可以直接送到家门口。
接着去蔬菜市场订蔬菜。
准确的说，是买蔬菜种子。
土豆红薯胡萝卜生菜白菜番茄黄瓜......
相应的营养液和肥料也都买上了。
从前小的时候，跟着姥姥姥爷住。
姥爷很会摆弄菜园子，无论种什么，都种的又大又好。
我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会了些，知道怎么种能结果。
带回这些菜种子，末日里，我们三个也就能吃上新鲜蔬菜了。
回家后，家里的装修工人已经离开了。
萱萱还付的双倍工资。
「我也嘱咐了他多买些吃的在家囤着，但他好像没在意。」
我拍拍萱萱：「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了。」
我们不是圣母，末日之下，只想先保存自身。
06
晚饭出去吃的烧烤。
炎炎夏日里撸串喝冰饮。
热油在羊肉表面凝聚成细密沸腾的小气泡。
一口咬下，肉汁会在口腔内爆开。美拉德反应是如此美妙，几乎让人上瘾。
但隔壁桌的谈话让人心惊胆战。
那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侣，男生似乎刚从国外回来。
他们谈的内容在鼎沸的人声淹没下断断续续。
「只剩眼白了，还想咬人...被关起来了......」
我颤抖着打开手机，切了外网，搜索丧尸相关的最新视频。
那是一群人在围观打架的视频。
镜头挤了半天挤不进去，只能听见人群里爆发的叫好声和若有似无的「嗬嗬」声。
人群忽然尖叫着散开，镜头凑上前，赫然对上了一双只有眼白的青脸——下一秒，屏幕黑了。
我毛骨悚然。
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周围也都是人间烟火。
但这一刻，我只觉得后背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国外，已经有丧尸了！
末日在以我无法预测的速度逼近，我们只能加紧步伐。
出了烧烤店，萱萱突然顿住脚步，然后走到路边卖氢气球的地方，给妮妮买了个美羊羊气球。
她冲我眨眨眼：「姐，这个气球有大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