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他梦中惊醒。
听到动静,暗影小心翼翼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主子,要帮您找宋姑娘来吗?”
浑身滚烫的热意渐渐褪去,沈临渊眸色幽暗地扫向窗柩。
是梦。
他没有做不该做的事,在窗边。
想到女子娇软的哭声,他喉间微干,“不必。”
只是一个梦罢了。
他配不上宋云枝。
入了春,宋云枝和沈越的婚事算是彻底定下来了,六月初成亲。
沈临渊听到消息后,一整日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窗前,找了根木头继续雕刻不值钱的簪子。
三月末,昏迷几个月的二皇子醒了。
原是件高兴的事,但是六皇子却染了病,太医断言,活不过一月。
皇帝勃然大怒,下旨召民间大夫入宫治病。
沈临渊得知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可笑,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一个视如草芥,一个却百般宠爱。
他就在这荒芜偏僻之地等着,等着所有的尸骨填满这片贫瘠的土地。
二皇子沈厉醒来得知自己在床上昏迷了几个月,再也不能人道,就开始咒骂。
但是皇帝派人过来问他那日发生了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是失足落水撞在石头上。
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四月初,六皇子薨了。
六皇子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对他的宠爱自然最多,突然薨了,皇帝伤心欲绝,下令百官一起为其送葬,以表哀思。
正逢清明,这段时日皇宫中各种祭祀不断,宋云枝也要跟着宋父宋母一起参加。
但是这几日宋云枝却隐约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那种阴冷的目光叫人很不舒服。
她扭过头,二皇子沈厉正盯着她看,眼底满是算计和狠毒。
今日的祭祀结束,众人都准备离开。
“宋姑娘,三皇子在那边唤您,说有事相商。”一个宫婢打扮的人走到跟前道。
宋云枝望过去,沈越和沈厉都在那边。
宋母拉住她的手,“现在人多眼杂的,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宋夫人,这是三皇子的吩咐,违抗不得。”宫婢垂着头道。
“走吧,爹陪你过去。”宋父声音凛然道,神情里有几分不悦。
那里都是男子,三皇子这个未来女婿,是没有脑子吗?
宋云枝点头,朝那边走去,一个脚步匆匆的小太监不小心从侧面撞过来,手里端着的茶水打湿了她的衣裳。
看到这边的状况,三皇子大步走过来,斥责道:“走路不长眼吗!”
“三皇子饶命,奴才一时心急没看路。”
“三弟发那么大火做什么,不过一个奴才,打杀了便是。”二皇子眼眸微眯道。
沈越眉心微皱,“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闹出人命的事能少则少,你走吧,下次长点眼。”
小太监感激地磕头,“谢三皇子,谢三皇子。”
沈越摆了摆手,看向宋云枝湿了的衣裳,轻声道:“本宫让人带你去更衣。”
沈厉立马道:“马上就要成亲了,三弟你怎么还这么避嫌,旁人见了,还以为你不乐意这门婚事。”
沈越皱起眉头,不知道沈厉今日抽的什么疯。
“本宫陪你过去,就在外头守着。”他只好开口道。
宋云枝温婉地点头,对上沈厉不加掩饰的狠毒目光,差不多清楚他要做什么了。
到了屋外,沈越停下脚步,“本宫在外头等你。”
“好。”宋云枝刚进去,沈越就感觉背后有人推他,接着和宋云枝一起被推进了屋里。
门迅速关上,紧接着是锁链的声音。
沈越连忙稳住身形,扭头黑着脸敲门,“何人如此大胆,快给本宫开门!”
屋内燃着香,四面门窗都是紧闭的。
宋云枝立马走过去把香扑灭,对上沈越泛起红晕的脸,“三皇子,你冷静点。”
沈越往后退,知道自己这是遭了暗算。
今日还是祈福祭祀的日子,若是被人抓到把柄,父皇肯定会发怒。
一个不敬祖宗不顾念兄弟情分,只会纵情声色的皇子,亦会被众臣诟病。
真是好手段。
“宋姑娘放心,本宫能控制住。”他沉声道。
香虽然灭了,但是屋内的香气却没有散,沈越撑不了多久。
宋云枝拖动边上的椅子,看向沈越,指向窗户,“砸。”
“......”
沈越愣了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宋姑娘刚刚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来不及细想,他扛起笨重的木椅往窗户砸去。
沈越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长期习武射箭,力气不小。
饶是如此,窗户宛如铁牢般,几乎没什么松动,但是好歹能透气了。
沈越靠在窗边呼吸着,把桌上的茶水往脸上倒来醒神,甚至摔碎杯盏,用碎片割伤自己的手臂。
比起女人,他自然更在乎自己的前途,不然也不会是小世界剧情中的男主。
宋云枝松了口气,在不远处坐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铁链被人从外面劈开。
冲进来捉奸的二皇子脚步顿住,看向分开而坐的两人,“你们两个怎么......”
“怎么,让二哥失望了?”沈越冷笑,手上鲜血直流,示意下属过来给他包扎。
宋母神色焦急地走过来,握住宋云枝的手,宋父也是欲言又止地走过来看她。
宋云枝莞尔一笑,“爹娘,我没事。”
“今日之事,本宫定会给宋大人宋夫人一个交代。”沈越冷觑了二皇子一眼。
“没事了,都散了吧散了吧!”一个老嬷嬷赶紧挥手道。
宋云枝被宋父宋母牵着离开。
身后,二皇子和三皇子扭打在一起。
宋云枝收回目光,握紧宋母的手。
有了今日这一遭,沈越一定会死死地盯着沈厉,对方暂时没有机会来打她家的主意。
东宫,听到宋云枝无事的消息,沈临渊长舒了口气。
“是属下失职,没有及时发现二皇子的诡计。”
暗影原是想直接劈开门的,但是屋里的人反应很快,直接砸窗,沈越更是毫不犹豫地割伤自己,没有酿成大错。
“他怎么还没死?”沈临渊语气微愠。
暗影沉默,接着道:“属下这就去办。”
明明是主子之前嫌他总是打打杀杀的,结果现在又变卦。
暗影摇头叹气。
今天的事怕是吓到宋云枝了,沈临渊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她哭的画面。
她哭起来真的很烦人。
沈临渊迅速坐起身,随手在床边按了下,转身进了密室。
再出来,已是另一副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