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座静谧的府邸中。
内阁首辅陈知节端坐在方桌旁,面容凝重地看着立于身前的陈雨嫣。
“雨嫣,你真的要退婚?”
陈雨嫣身着淡雅的蓝色长裙,面容清秀,气质出众。
她微微欠身,语气坚定地说道:
“是的,父亲。”
“这次师尊特地护送女儿回来,就是为了退婚。”
作为天玄宗的圣女,陈雨嫣天赋异禀,已经成为宗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更有可能继任下一任宗主之位。
在大乾王朝,女子虽不可入朝为官,但修炼天赋出众的女子却能找到另一条出路,投身于各大宗门之中。
陈知节闻言,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惋惜与无奈。
想当年,在李初年刚满六岁的时候,他就把宝押在了容妃和李初年的身上。
本以为和李初年定了婚约,将来李初年顺利继承大统之后,陈家的地位将会在大乾屹立不倒。
可惜,世事难料,仅仅过了四年,容妃病故,而李初年也被赶出京城。
虽然最近有消息称,李初年突然出现在大乾北境,很可能会重返京城。
然而,这几天乾帝却在物色质子的人选。
如果关于李初年回京的消息属实,那么,他很可能会被乾帝送到西戎做质子。
到时候,这一纸婚约,也就彻底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而且还可能成为陈雨嫣未来道路上的绊脚石。
念及于此,陈知节不禁长叹一声。
“哎,也罢!”
“谢父亲成全!”
陈雨嫣再次欠身行礼,语气中透露出对父亲的敬意。
虽然退婚之事让她心中有些愧疚,但她知道这是为了陈家的未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你这丫头呀,与皇家退婚,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所以此事,你先不要声张,待我找个合适的时机与乾帝提及,看看乾帝的意思。”
“按理说,九殿下早已失势,退婚本应不难。”
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
“可这毕竟关乎着皇室颜面,我们不得不谨慎行事,从长计议。”
陈雨嫣小嘴一撅,撒娇地挽住陈知节的胳膊:
“我不管,我不管,这个婚,我是退定了!”
陈知节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好好好!为父定会将此事办妥,让你满意。”
说完,他话锋一转,关切地问道:
“对了,你师尊呢?她不是亲自送你回来的吗?”
“师尊说她先去望北城见一位老友,等我把婚退了,她再来接我回宗门。”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父亲,我的四位师姐也来了,您可千万不要怠慢了她们。”
陈知节捋了捋长须,笑道:
“放心吧,为父岂会失了礼数?她们都安排在荷花池旁边的几间雅间里,那里平时去的人少,很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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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至中午时分。
一老一少两个身影骑乘着骏马,从望北城的南城门中疾驰而出。
“哈哈哈,舅舅,这马儿的速度可真不是盖的,速度瞬间就提上来了!”
李初年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放声大笑。
此时的墨余白,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抓着酒壶往嘴里倒。
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二人突然同时勒住缰绳,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树林望去。
树林中隐约传来阵阵兵器交击和惨叫声。
李初年脸色一变,紧握剑柄,催动骏马加速向前。
当他们二人接近树林时,只见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
那些黑衣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而那个被围攻的白裙女子显然已是身负重伤,岌岌可危。
“舅舅,我们还是别插手此事了,毕竟他们之间的纠葛我们一无所知。”
李初年轻轻勒住缰绳,在内心权衡许久后,缓缓开口。
墨余白缓缓点头,准备调转马头继续赶路。
可就在他即将有所动作之际,整个人却突然僵住。
“这股味道……似乎……”
墨余白愣在原地,喃喃自语。
李初年疑惑地看着墨余白,关切地问道:
“舅舅,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墨余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紧接着,便抽出佩剑,对李初年说道:
“殿下,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你稍等片刻。”
话音未落,墨余白双腿一夹马腹,朝着人群冲去。
李初年望着冲进包围圈的墨余白,一脸茫然。
“舅舅这是怎么了?”
也难怪他有些看不懂。
平日里的墨余白,除了嗜酒如命,似乎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
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竟然会主动前去营救一个陌生女人。
“你是谁?”
黑衣人眼看着即将成功擒获白裙女子,却未曾料到半路会冒出一个不速之客。
“你们用的**是从哪弄来的?”
墨余白开口问道,一股浓烈的酒精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为首的黑衣人眉头紧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是个醉汉,杀了他!”
一声令下,几十个黑衣人同时挥动手中的武器,朝着墨余白猛扑而来。
墨余白脚尖轻点地面,身形轻盈跃起,随即挥剑便刺。
寒光一闪,两个黑衣人瞬间应声倒地,他的动作之快,让其余的黑衣人全部愣在了原地。
“好……快的剑!”
被一剑封喉、栽倒在地的黑衣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夸赞一句,随后便气绝身亡。
“咕……噜……”
为首的黑衣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随后大喝一声:
“撤!”
话音未落,几十个黑衣人瞬间朝着四面八方狂奔而去。
擒贼先擒王!
墨余白紧盯着为首之人逃窜的方向,身形一动,几个起落间,便已消失在树林之中。
李初年骑在马上,淡淡地瞥了一眼其余黑衣人逃窜的背影。
随即袖袍一挥,一股强大的灵力自他指尖凝聚。
下一秒,便朝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猛然袭去。
“啊——!!!”
“啊——!!!”
听到周围传来的惨叫声,李初年这才将目光投向墨余白离开的方向。
“舅舅啊,你去追啥呀?我直接给轰死不就完了?”
李初年担心会误伤到墨余白,所以刚才唯独没有朝着他追去的方向施展灵力。
他骑着一匹马,手里还牵着一匹,正准备去追墨余白,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回头一看,只见白裙女子已经瘫倒在地,显然是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