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一番之后,顾清洛感到身体有些疲惫不堪。然而,在尚未成功获取母亲留给自己的所有遗产之前,她根本不打算轻易离开这座丞相府。毕竟,这里有太多娘亲的东西了,他们欠娘亲的她也要讨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大**!”只见那位老管家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匆匆走来,并恭恭敬敬地向顾清洛行了一礼。
顾清洛连忙伸手扶住老人,微笑着说道:“福叔,对我您实在不必如此多礼啊。”从小到大,在整个丞相府里,唯有这位善良的福叔始终将她视作真正的大**看待。至于其他那些人,则可以肆意欺凌她和哥哥。
好在哥哥一直勇敢地守护着她,才使得他们能够在这艰难环境中勉强生存下来。如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丞相府彻底解决过往的恩怨纠葛,那么无论如何,她也决不能再让哥哥继续留在这里受苦受难。
听到顾清洛这番话语,福管家不禁动容,赶忙摇头说道:“大**,您可千万别这么讲,这真是折煞老奴啦!若不是当年夫人收留,哪会有今日的老奴呢?能照顾好**和少爷,也是老奴分内之事呀。”
顾清洛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含感激之情:“福叔,如果不是因为有您暗中相助,恐怕我和哥哥早就饿死街头了。这份恩情,我们兄妹俩永生难忘。”确实,若没有福管家时常偷偷送来食物和衣物,她与哥哥或许真的难以熬过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
此时,福管家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大**,不知您是否准备返回璃王府了呢?”他心里明白,刚才大**在府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想必此刻应该想要回到璃王府暂避风头吧。
“福叔,今天晚上我住府里!”顾清洛一脸坚决地说道。就在不久前,她刚在这里大闹了一场,此时若选择离开,那些闲言碎语恐怕能将她给淹没了。况且,她此番前来根本就未曾达成自己的目的,又怎会轻易罢休、就此离去呢?
一旁的萧玄澈听闻此言,不禁面露疑惑之色:“清洛,你为何执意要住在这丞相府呢?”他实在想不通,明明刚才她与府中的众人已经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剑拔弩张了,按常理来说,她应该巴不得立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对,可如今却还要坚持留在此处,着实有些不合时宜......
只见顾清洛轻挑秀眉,目光坚定地回答道:“我尚未拿到本应属于我的东西,岂能就这样灰溜溜地走掉?这可不是我的行事作风!再者说了,满京城谁人不知我乃是这堂堂丞相府的嫡长女,身为嫡女居住于自家府邸之中,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之处不成?”原来,顾清洛一心只想着能够顺利留下,尽快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也好早日助兄长摆脱眼前的苦难。
见此情形,萧玄澈连忙开口道:“我会全力帮助你的,你……”
话未说完,便被顾清洛打断:“多谢璃王的好意,但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完成。”
对于她而言,有些事情唯有靠自己亲力亲为才能安心,而且只有这样她才能离开璃王府,哪怕是知道萧玄澈定会全力以赴相助于她,可她依然不想让他插手。
“清洛,我真的会帮你的!”萧玄澈一脸真诚地说道,眼中满含着诚恳与急切。
然而,面对他的好意,顾清洛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冷冰冰地回应道:“不需要,我自己的事情我自会解决,用不着璃王您来费心。”她的语气冰冷得仿佛能将空气冻结,让人不寒而栗。
萧玄澈不禁感到一阵心痛,他望着眼前这个美丽而倔强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他不明白为何顾清洛总是对他如此冷漠,明明他们是夫妻啊。
“清洛,你我乃是夫妻,你怎能总是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呢?”萧玄澈凝视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他看到顾清洛对待周围的人都是那般温柔体贴、和蔼可亲,可唯独对自己却是如此冷淡疏离,这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
听到这话,顾清洛冷笑一声,不屑地回答道:“哼,只是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夫妻罢了,至于事实究竟如何,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说罢,她便转过头去,不再看萧玄澈一眼。
想起上一世,自己曾全心全意地爱着这个男人,甚至不惜为他付出一切。可到头来,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别的女人,弃自己于不顾。
每每想到此处,顾清洛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过一般疼痛难忍。如今重生归来,她又怎会再轻易相信这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男人?哪怕他此刻表现得再诚恳,也无法弥补曾经给她带来的伤痛。
顾清洛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仿佛身后的世界已经与她毫无关系。此刻,她的心中唯有对哥哥的牵挂和担忧,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撼动这份情感分毫。尤其是萧玄澈,更是让她心生厌恶,恨不得他从此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望着顾清洛渐行渐远的身影,萧玄澈不禁感到鼻头一阵发酸。曾经的她,在上一世的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个人,那份深情厚意至今仍历历在目。
然而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无论他如何努力想要挽回这一切,却终究还是无力改变现状。哪怕他已获得重生的机会,本以为能够凭借前世的记忆扭转乾坤,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情——她的眼中已然再无他的存在。
一旁的福管家目睹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位从小看着顾清洛长大的老人,实在难以想象一向温柔善良的大**为何会突然对他人如此冷漠,尤其对象还是身份尊贵的璃王殿下。
但见萧玄澈一脸落寞的神情,福管家连忙上前轻声说道:“璃王,老奴带您下去歇息吧。”
萧玄澈微微颔首,应道:“有劳福管家了。”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自行返回璃王府,但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顾清洛还留在此处,他的心便始终无法安定下来,放心不下就此离去。
“哥哥,你怎么样啦?”顾清洛人未到声先至,刚踏入自家哥哥院子的大门,便如一阵旋风般直直地冲了进去。
若这顾丞相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她那有仇必报的性子,定然会毫无顾忌地让他尝尝苦头、付出应有的代价。虽说这顾丞相对待自己和哥哥从未有过丝毫温情,但终究血浓于水,他到底还是自己的生父……
“我没事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顾霖珹面带微笑,温柔地望着眼前这个风风火火赶来的妹妹。
“哼!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嘛。”顾清洛小嘴一撇,娇嗔道。
听到这话,顾霖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妹妹的秀发,感慨地说道:“洛洛真是长大了,都会关心哥哥了呢。”
“切~谁让你是我的亲哥哥呀,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你呢!”顾清洛将头扭向一边,故作傲娇之态,但眼神里却满是对兄长的关切与疼惜。
“你该关心一下璃王,他是你的夫君,而且他刚刚还保护了你。”顾霖珹一脸严肃地看着顾清洛,语重心长地说道。
然而,顾清洛一听到萧玄澈这个名字,心中便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顾霖珹,没好气地回应道:“他死不了的!”仿佛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顾霖珹不禁皱起眉头,他感觉到自己的妹妹似乎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曾经那个端庄得体、温柔贤淑的女子如今却如此冷漠和决绝。
“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顾霖珹有些不满地责备道,“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夫君,你们之间应该相互关心才对。”
但顾清洛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她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怒火,心里暗暗想着:“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我去关心他?他可是上一世亲手害死我的人!这一世难道还要我重蹈覆辙吗?我可没有那么傻!”
顾清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抬起头直视着顾霖珹的眼睛,坚定地说:“哥,我说的是实话。他死不了的!以后不要再说我和他是夫妻了,我只想和他和离,而且我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这番话,顾清洛转身离去,留下顾霖珹独自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经历过上一世的痛苦和背叛,我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了。我虽然善良,但绝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圣母,更不可能轻易原谅一个曾经害死过我的仇人!说完这番话,顾清洛转身离去,留下顾霖珹独自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清洛满心狐疑地推开房门,一眼便瞧见萧玄澈正坐在她的床榻之上,手中拿着一瓶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往伤口处涂抹着。瞧那模样,显然是之前为她挡住的那只碗给砸伤了......
一想到这里,顾清洛不禁后怕起来,如果当时那碗真的砸到了自己身上,恐怕此刻小命难保。没想到平日里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时常冷言相向的父亲——顾丞相,竟然能如此狠心地对亲生女儿下手!
此时的萧玄澈听到顾清洛的声音,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手忙脚乱地拢起自己的衣衫,试图掩盖住受伤的部位。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无措。
“我......”萧玄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这可是我的闺房!你怎能擅自闯入?”顾清洛柳眉倒竖,怒视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对于萧玄澈替她挡下那一击,她心中毫无感激之意,毕竟那完全是他自作主张。
“夫人此言差矣,既是夫人的房间,那自然也是为夫的房间了。难不成夫人还希望为夫去别处安歇?”萧玄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你尽可回你的璃王府去,何必赖在此处不走?”顾清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实在搞不懂这人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明明有着豪华舒适的璃王府不住,偏要跟她挤在这小小的房间里。
“呵呵,只要我的王妃愿意随我一同返回璃王府,本王即刻便可动身。否则,本王就在此陪伴夫人左右。”萧玄澈一脸坏笑地盯着顾清洛,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萧玄澈,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如此之厚了?”顾清洛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那股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愈发强烈起来。
只见萧玄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眼神温柔而深情地望着顾清洛,缓缓开口道:“我呀,也就只对夫人您一人这般脸皮厚罢了。”
听到这话,顾清洛简直要被气炸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萧玄澈,怒喝道:“闭嘴!”此时此刻,她真是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瞎了眼,居然完全没察觉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无赖。
然而,萧玄澈却丝毫不在意顾清洛的愤怒,反而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她娇嗔道:“夫人呐,我的后背好痛啊,夫人能否行行好,帮我上个药呢?”
顾清洛一脸不耐烦地回道:“不能!你自己难道没有手吗?”心想这家伙怎么如此得寸进尺。
萧玄澈见状,立刻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可怜兮兮地嘟囔着:“可是人家这伤分明就是为了保护夫人才受的嘛。”
“哼,我可没求着你来护着我,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顾清洛双手抱胸,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就在这时,萧玄澈突然捂住伤口,佯装疼痛难忍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喊着:“哎哟哟,痛死我啦,清洛难道真想对我恩将仇报不成?哎呀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顾清洛的反应,心里暗自打赌,就不信她能狠下心来不管不顾。
果不其然,顾清洛虽然心中恼怒,但终究还是不忍心见他如此痛苦,于是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拿来!”然后便气冲冲地走到萧玄澈身边,动作极其粗鲁地拿起药膏,开始为他上药。
她一边上药,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这该死的家伙,上辈子明明是个高冷无比的王爷,这辈子怎会变得如此吵闹且不知羞耻!
“夫人轻点,好疼啊!”萧玄澈本就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其实并没有多疼,但不知为何,当顾清洛如此粗暴地给他上药时,那股疼痛感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此时的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疼痛的滋味。
“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就自己给自己上药!”顾清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中的动作非但没有变得轻柔一些,反而愈发粗鲁起来。
她心中暗自思忖:哼,上一世你害得我那般凄惨,这一世居然还妄想让我好生待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想到此处,她手上的力度又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时间不早了,药已经上好,我要歇息了,你赶快给我离开这里!”顾清洛下了逐客令,丝毫没有留情面的意思。
“哈哈,正巧我也有些困倦了呢。”萧玄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话音未落,便不管不顾地直接躺在了她的床上。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你马上给我从这儿滚回璃王府去!”顾清洛见状,气得柳眉倒竖,一双美目怒视着这个厚颜**之人。
“哎呀,夫人莫要动气嘛。你既然已是我的王妃,那么你的自然也就是我的啦,同理,我的亦是属于你的呀,所以我此刻睡在此处,那不就相当于睡在自家的床上么?”萧玄澈不仅毫无起身之意,反而将身子往床里侧挪了挪,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萧玄澈,你不要得寸进尺!若再逼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顾清洛忍无可忍,紧握粉拳,作势就要挥向对方。
“嘿嘿,夫人,人家可是伤员哦,你若是动手打我,我定会去向兄长告状的哟......”萧玄澈眨眨眼,嬉皮笑脸地说道。
“那是我的哥哥,你凭什么叫哥哥?”顾清洛瞪大了眼睛,气得小脸通红,心中暗自嘀咕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敢跟自己争抢哥哥。这也就罢了,霸占自己的床铺不说,现在连哥哥都要抢走!真是太过分了!
“洛洛,睡了吗?”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和顾霖珹温柔的询问声。听到哥哥的声音,萧玄澈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迅速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乖乖地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没呢!”顾清洛连忙应道,并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哥哥,她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娇嗔地问道:“哥哥,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呀?”
“今天王爷为了你受伤了,我来给他送药。”顾霖珹晃了晃手中拿着的瓷瓶,轻声说道。
“不用了哥哥,他已经上过药了啦。”顾清洛赶忙摆了摆手,同时向坐在凳子上的萧玄澈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是的兄长,我已经上过药了,请您放心。”接收到顾清洛的眼神后,萧玄澈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然而,话音刚落,萧玄澈却突然面露难色,用一种极其可怜的目光看向顾霖珹,欲言又止。
“只是……”
“王爷,只是什么?”见此情形,顾霖珹心头一紧,心想难道是自家妹妹又任性地欺负了这位王爷不成?于是忙关切地追问起来。
只见萧玄澈微微低下头,故作难为情地小声说道:“只是......夫人她似乎不太想让我在此处歇息......”说完,还偷偷抬眼瞄了一下顾清洛,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般惹人怜爱。
“洛洛!”顾霖珹满脸怒容地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那声音仿佛要穿透屋顶一般,震得整个屋子都微微颤动起来。
听到这声怒吼,被唤作洛洛的女子不禁浑身一颤,怯生生地转过头来,嗫嚅道:“不是的,哥哥我......”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被顾霖珹粗暴地打断了。
“你什么你?平日里让你多读些书、学些礼仪规矩,你就是不听!如今倒好,整日只晓得欺负王爷!王爷他身子骨本就孱弱,你身为他的妻子,理应悉心照料才对,怎可如此任性胡为?”顾霖珹越说越是气愤,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妹妹。
面对哥哥的斥责,顾清洛满心委屈,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咬着嘴唇,不甘心地反驳道:“哥哥,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信我吗?明明是他......”话未说完,却见顾霖珹根本没有耐心听她解释,直接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萧玄澈。
只见顾霖珹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对着萧玄澈说道:“王爷啊,您就在这儿安心住着。若是洛洛以后再敢欺负您,尽管跟我说便是,我定不会轻饶了她!”
此时的萧玄澈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应声道:“好,有兄长这句话,我自然就放心多啦。还是兄长您明事理啊!”说着,还挑衅似的朝顾清洛瞥了一眼。
看到这一幕,顾清洛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她跺了跺脚,气鼓鼓地喊道:“哥哥,我不要他住在我的房间里!这可是我的房间啊,怎能让他随意入住呢?”
然而,对于妹妹的**,顾霖珹却是置若罔闻。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什么你的房间?王爷乃是你的夫君,这里自然也就是王爷的房间。”
“哥哥,哥哥!”顾清洛急得直跳脚,但无论她怎样哀求,顾霖珹始终不为所动,他看着妹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也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