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偿命
何玉才想起自己的女儿，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被指责后的反骨。
「年年内向，不喜欢这些。」
「她越长大越不听话，前阵子还撒谎骗人，我这些天让她闭门思过。」
老人家许久没见孙女，聊了几句便让她过完生日带着妻女回来看看。
何玉有些恍惚，原来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她工作很繁忙，生活上的琐事都是经纪人安排提醒。
她很少会忘记自己的生日，以往都是年年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在她耳边念叨。
今年怎么......
难不成到现在还在赌气？
她想了想，觉得那天说的话可能有些过了。
真的伤了女儿的心。
仔细回顾这些年，其实年年已经很乖了。
只有在云宝出现的时候，才有些争风吃醋的小举动。
她还小，不懂这些。
之后教育几句纠正过来就是了。
她可能当时真的是气昏了头了。
罢了，过完生日还是回趟家看看她，哄哄这件事便过去了。
李峰带着女儿进来，两人手里分别拿着生日礼物和巴掌大的小蛋糕。
李云宝甜甜地说着一串祝福词逗她开心。
何玉转头将刚才的忧虑抛在脑后。
我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但是这样并没有冲刷掉我的半分痛苦。
绑架年年的是三个刚出狱的囚犯，几人密谋干票大的就偷渡到国外。
他们深知这次失败了肯定死路难逃，所以才对年年痛下杀手泄愤。
警方一直在追捕着三人的踪迹，
势必要在他们偷渡前将人抓获，否则之后的搜寻工作将会很困难。
我在警局和医院之间反复奔波，
今天刚好是年年火化的日子。
我哭到崩溃好几次，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那么小的年年，如今变成了我手中沉甸甸的骨灰。
她从小爱美，喜欢收集各种粉嫩好看的物件。
看见何玉的首饰珠宝都爱不释手，但都被她以「小孩子不可以用这么成熟的首饰」
敷衍了过去。
我一个大男人，只好慢慢了解蓝钻粉钻还有蕾丝花边样式。
出去的时候看见粉嫩漂亮的玩偶项链都给年年买回来。
我选了她最喜欢的粉色法式盒子装了进去。
希望天堂不再有坏人和我们这样不负责的父母。
岳鹏在门口等我，他的眼睛也肿得不像话。
「是何玉和李峰报的警，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打算做，你想年年，你再看看现在还潇洒的何玉！」
他恨何玉，恨我不争气。
当年就因为我执意要和变了心的何玉结婚，与我决裂。
我已经昏头一次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了。
我不会再让年年失望。
「我要让他们偿命。」
我拿着拟好的离婚协议回到家的时候，
何玉正在闪光灯的照射下握着李云宝的手切蛋糕。
我紧紧捂着年年的骨灰盒，不想让她看见这一幕。
在何玉喝得醉醺醺终于想起回家的时候，
我已经找人将我和年年的东西搬得一干二净。
何玉看见离婚协议书，终于暴怒：
「张成，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