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子是我收养的孩子

罪臣之子是我收养的孩子

饺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姜伯丞李淮安 更新时间:2025-01-18 13:27

《罪臣之子是我收养的孩子》非常非常好看,没一个情节重复,不啰嗦,主线很强,姜伯丞李淮安人物塑造的很好。主要讲述的是:一时间,所有焦躁、郁闷、忧虑的情绪倾巢而出,蕴含内力的一张将实木桌拍出丝丝裂纹,而酒水也完全洒出,挥发着浓浊的酒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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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烧不尽大粱王室的最后一滴血脉。

    利刃上的血腥味浓郁刺鼻,对面的白衣小将是叛军首领,也是自幼长在我府中的弟弟。

    他眉目间藏着丝抹不去的温柔:[姐姐,此时你若束手就擒,我还能保你一条性命。]

    我笑了,当年将孱弱多病的他,抱到我床榻时,怎会料到如今的局面…

    [来,让本公主看看,教你的枪法,可有长进?]

    后来,他成了一代明君,而我被葬在后山那处荒凉的孤坟中,长满了不知名的杂草。

    1.

    今天,天子大赦天下。

    我领了一个叫姜伯丞的孩子回了公主府,从天牢中将他抱出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

    瘦骨嶙峋的他,紧紧搂着我的腰身,不肯松手,口中呢喃的重复:[姐姐,我是死了吗?]

    [不会的,姐姐在,不会让你死的。]

    当时他只有六岁的年纪,眉目稚嫩,却总喜欢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钻研世界万物。

    [姐姐,这是什么?]

    [说了多少次,叫姑姑。这是兰花草。]

    [姐姐,这个呢?]

    [叫姑姑,这是我及笄时的头冠。]

    [姐姐,还有这个!]

    [诶呦喂,我的小祖宗,这是强弩,可千万别动!]

    眨眼间,几个春秋倏忽而过,他已经长成了清秀俊逸小伙子,整日也不像先前没心没肺能笑一整天。

    那日,我刚参加春闱回来,就发现他居然敢偷喝酒了。

    一小盅桂花酿,就醉倒在榻上不省人事。

    见我刚进厢房,就神智不清的从床铺滚到地上:[姐姐,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我将他揽入怀中,贴着小腹,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怎么?如此不胜酒力,长大了可是要被人嘲笑的。]

    其实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比他强不了多少,当时也有个人,可以让我靠在他怀里撒娇。

    [怎么会,这府里人人都待我不错,无论是前院的金侍卫,还是后院的李管事,都不会笑我的。]

    小傻子,天下之大,这公主府里是唯一能庇护你的地方了。

    他只是贪了一杯酒,却烧了整整三天三夜。

    后来烧到头脑昏厥,都在胡言乱语,李管事亲自熬废出三炉药渣,病情才有所好转。

    只是自这之后,他的身子就算是落下病根,每年总要大病那么几次,一病府里就忙得晕头转向。

    久而久之,整个京城都知道公主府里有一个孱弱多病的小主了。

    2.

    隆冬大雪,严寒时分刚好能抑住我体内的肃杀之气。

    这两年,西戎频频来犯,我率军镇守边疆,举手投足间不由得多了几分戾气。

    回府的这些日子,我都不敢打扰姜伯丞,生怕惊着他虚弱的身子。

    昨晚天色刚是一片墨蓝,我就躺在床榻上熟睡着了,于是明月高悬时,我就醒了。

    推开门,冰凉寒气肆意吹进毛孔,而倚着门框的姜伯丞正巧一个跟头栽进了屋里,像是个笨重的爬树狗熊。

    此时她已经冻的面色惨白,嘴唇发紫,睫毛上都忍不住的结了层薄薄的冰霜。

    [小傻瓜,怎么在我门口睡着了?]

    他醒了醒盹,缓过神时就扑在我怀里嚎啕大哭:[姐姐,你回来为何不见我?]

    [你趴在门口,只为见我一面?]

    我语气迟疑,可目光忍不住的流出些温柔,心疼揉揉他的脑袋:[傻孩子,我刚回来事情多,要进宫述职,也要犒赏三军旧部。况且我身上杀气凌厉,你身子弱...]

    [我不管我不管,只要姐姐在府内,我就要一直一直与姐姐在一起。]

    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真让人心疼又好笑。

    李管事说姜伯丞忧思成疾,我在边疆那段时间,他整宿整宿的做噩梦。

    我时常不在府里,李管事便充当起母亲的角色,打小便开始照顾姜伯丞的衣食起居,是除我之外,最了解他的人。

    我叹了口气:[可他总归要长大的,方寸之地的公主府,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您是公主,他是罪臣之子。若是让圣上知道,怕是会...]

    话没说完,但言外之意已经不是单纯的劝诫。

    这些年,我不断收复城池、固守边镇,内治贪腐污吏、减轻税赋,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庇护这个孩子。

    3.

    转眼又到了考取功名的日子,我代天子监考,看着络绎不绝的莘莘学子,如同赶海后的鱼虾蟹虫,微弱渺小又无比渴望出人头地。

    人头攒动间,我瞧见有个身影眼熟,低语吩咐左右带那个混小子来后堂见我。

    空荡的大堂里弥漫着阵阵檀香的味道,姜伯丞乖乖的站在中央,低头不语。

    [你是用什么身份参加科举的?]

    [我在京城里找了个造假的黑市,花了二两银子伪造了个户籍。]

    我已经好久没正眼瞧过他了,如今的姜柏丞比起同龄孩子要瘦弱几分,时常耷拉个脑袋,怯弱地不敢与人对视,说起话来都显得中气不足。

    我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每敲一下,他的身子好像都要细微颤抖下。

    [我是不是说过,没有我的首肯,你不许踏出公主府半步?是谁让你出来的。]

    这会儿我有些明知故问,除了宠溺他的李管事,还有谁敢对我的命令阴奉阳违呢?

    谁知道一向温顺的姜柏丞突然变得歇斯底里,第一次对我发了脾气:[这不关谁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意!我不要一辈子当公主府里的金丝雀!]

    [没人把你当…]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一个人自顾自的跑出门去。

    天光乍现下,屋内浓重的檀香味道被冲淡了些,只留下他的背影在白茫茫一片中渐渐扭曲,幻化成个黑点,然后越来越小,消失在天际线中。

    这孩子,又莫名其妙闹什么性子呢。

    可他真的越来越像那个人了,不仅仅是五官、神情,更有那种对不公命运的抗争,对自由的渴望。

    他跟他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4.

    姜柏丞这一出走,整整消失了四个时辰。

    奇怪的是,我派出去的亲兵和暗卫统统找不见他的下落。

    时间拖得越久,我心中惴惴不安之感就愈发严重,尤其是此时正值天下学子赶考之际,若临阵脱身,恐怕会让天子问责,届时更瞒不住姜柏丞的身份。

    金侍卫私下去找了京兆尹和巡防营的熟人,也并未打听到半分有用的消息。

    他就好似人间蒸发般,从未出现在公主府。

    夜深又下起了一场小雪,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

    那孩子自小便畏寒,平时屋子里有炭火都给多披两件棉衣,这会儿又说不定在哪个破庙里饥寒交迫着。

    当年哪怕是西戎大军兵临城下,我也从未像现下这般慌张。

    金侍卫人高马大,可长相反而比李管事要清秀几分,打小便是父皇赐给我的暗卫,话少却是不多的体己人。

    此时他温了杯热酒,放在案头:[殿下,姜公子不见了,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住嘴!]

    一时间,所有焦躁、郁闷、忧虑的情绪倾巢而出,蕴含内力的一张将实木桌拍出丝丝裂纹,而酒水也完全洒出,挥发着浓浊的酒香味。

    [我只说一次,姜柏丞是我们的亲人,这世上没有抛弃亲人的道理。]

    [是!]

    金侍卫吓了个哆嗦,不再敢多说半句。

    我知道,他只是太为我这位大梁公主着想,为了整个公主府着想。

    可,姜柏丞若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浅,可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5.

    [淮安哥哥,这次出征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叫叔叔!]

    梦中,扎着一对儿冲天鬏的小女孩趴在一名身穿甲胄的武将大腿上,无所顾忌撒娇,即便耽误大军出城的时间,也没人敢上前惊扰。

    那武装手持一张大弓,粗壮的手臂将女孩拦腰抱起,爽朗的笑道:[等我们小公主能拉开这张弓的时候,我就回来!]

    [哦,对了,你柏丞弟弟就要出生了,待他能识字时,我若未归,你要教他哦。]

    女孩儿不谙世事,哪里知道这弓就是寻常的武夫想要拉满都费劲,何况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娃。

    饶是如此,女孩儿在目送大军出城后,便日夜练习臂力,进而学习剑术、枪法等等。

    一个女儿家,不学宫廷礼仪、刺绣女工,反而上马提刀、熟读兵书,一时间京城里议论纷纷,此举是否有违女德?

    奇怪的是,一向宠爱我的父皇,竟然没站在我这一边。

    他充耳不闻,静默地看着众臣与坊间对我说些闲言碎语,进而将矛头指向了我背后的李府。

    人们都说李老太爷是开国元老,位高权重又桃李满天下,在大粱可以说言出法随,连当今天子都不得不唯命是从。

    李淮安将军更是年轻有为,不到三十岁就战功赫赫,已经是赏无可赏。

    总而言之,李家一家就是功高震主。

    这对于世家而言,本就是大忌。

    那年的寒冬腊月,李老太爷寿终正寝,而上至三省六部,下到各州太守、各县县令纷纷迎来了一场巨变。

    当时我虽尚未及笄,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最让我关心的是远在边疆镇守的淮安哥哥。

    一等数月,最后传回来的消息,只有李淮安叛降西戎那么一句荒唐的战报。

    没人质疑这份战报的真实性,也没人打算为李家鸣不平,而李家余下全部被问罪下狱。

    直到五年后,我的皇兄继位后大赦,我才侥幸从狱中将柏丞接回府内。

    6.

    [殿下,有姜公子的消息了。]

    东边的天空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天地初晓,万物都显得生机勃勃。

    金侍卫轻叩房门,而我并没有敢睡床榻,只是扶额在那把宽敞的梨花椅上将就了一宿。

    [快说。]

    [姜公子在...]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在哪儿?]

    [在...青楼。]

    房间内寂静无声,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金侍卫,此时都冷汗直流。

    好啊好啊,青楼。

    怪不得动用了大半力量,都找不到半分踪迹。

    谁会想到向来唯唯诺诺,来说话都会脸红的小男孩儿,会往青楼里钻一晚上呢?

    姜柏丞啊姜柏丞,你可真是出息了。

    若是怕被外人知道,我定是要重兵铁骑踏碎了那烟花柳巷之地。

    此时我和金侍卫、李管事一同乔装来到这所名叫春山阁的青楼。

    哪怕已近晌午,令人作呕的气味依然浓郁的刺鼻,姜柏丞就在顶层那间最大的厢房。

    只是门窗被推开一条细长的缝隙,就能闻见一股情欲的味道。

    姜柏丞昏睡在女人堆里,左边一条香酥修长的大腿,右面是软润弹滑的胸脯,他醉倒在温柔乡里,倒是比以往在公主府要睡得香甜许多。

    原本还在怒火中烧,可突然想到昨日他冲我发的那阵莫名火,又看见此时的他宁可沉迷于酒色之中,我不禁有些怀疑过度的保护,是否真的在压抑这孩子的天性。

    [将这孩子带回去吧,折腾一晚上,他也累了。]

    李管事和金侍卫对视一眼,惊讶于我为何心慈手软,可我消失于走廊尽头时,轻飘飘的丢下一句:[杖责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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