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话一出,白薇的表情顿时僵硬了。
没想到,齐风居然敢跟她提出离婚!
但餐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和黑卡,让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转头瞪向白箐,对方连忙装出一脸懵逼的模样,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纪诚依旧是那副完全不知情的无辜模样,眼底却闪着得逞的暗光。
白薇心乱如麻,大脑一片空白
似乎所有人知道齐风要跟她离婚。
偏偏。
她一直笃定,齐风离不开她。
这种落差感,更让她感到烦躁不已。
“不可能,你......”
白薇刚想继续训斥,砰的一声,齐风胃疼地跌倒在地上,抱着肚子蜷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他脸色惨白,嘴唇青紫,额上冷汗涔涔。
一瞬间,整个餐厅寂静如斯。
白薇的话噎在喉间,呆愣地望着齐风苍白的俊颜,脑袋忽地一炸。
她从未见齐风痛苦成这样!
齐风的身体一向很健康,不可能突然如此........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冒出一个愤然的念头。
他是装病?!
卖弄委屈,离婚威胁,装病卖可怜。
这一切,都是为了逼走纪诚吗?
不行,她不同意齐风跟她离婚!
她大脑陷入了无措的挣扎.
同时也想不清楚自己为何不愿放齐风离开........
“妈呀,齐风他......”
白箐一开始显然吓了一跳。
但一想到齐风肯定是在演戏。
遂起身走到齐风面前,用脚踢了下他小腿:
“喂,你别装病了,装的一点不像。你赶紧起来,要不然别怪我们翻脸了啊。”
齐风疼得苍白着脸,无心跟她掰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药,房间........”
缓解胃痛的药,在他房间床头柜里。
他的声音太虚弱,白箐根本没仔细听。
纪诚见状,假惺惺地去扶起齐风:“齐风,你怎么了?”
“呕.......”
齐风被扶起那刻,顿时胃里一阵阵翻腾,仿佛要将胃撕裂般剧烈。
再也忍不住喉间涌起的酸苦。
也不知是哪里的力量,猛地推开纪诚往自己房内浴室跑去。
紧接着。
身后传来一阵碰撞声,和两道慌乱的惊呼声。
齐风难受得完全顾及不上,身后到底发生什么事,
只是模糊的听到。
餐厅内脚步声杂乱急促,白薇和白箐焦急地惊呼纪诚的名字,然后便是一道关门声。
顷刻间,所有的动静恢复死寂。
除了齐风痛苦的呕吐声。
“呕!”
他的身体趴在马桶上弓成虾米,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呼吸困难地吐出一堆东西。
待胃里的污物全部吐出来,他的疼痛才得到了缓解。
不知趴在马桶上喘息了多久,他才双腿恢复了些许力量,艰难地撑着双臂起身。
他站在洗漱台前,伸手捧着水扑脸。
凉凉的水顺着脸颊滑落,冰冷的液体**着皮肤,使得他发胀的大脑稍微清醒一些。
他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镜子。
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眼窝凹陷。
这幅鬼样子,确实有点狼狈。
他的目光渐渐聚拢,落在右手中指,那枚银色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呵......”
他的轻嘲溢出薄唇,勾勒着一抹自嘲的笑容。
这是他们结婚时,她亲手戴上的结婚戒指,象征着他们最幸福那刻。
他轻轻摩挲着戒指,眼底黯淡无光,
她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不会对他疾言厉色。
每日他给她做饭,晚上她也会陪他散步。
虽两人一直相敬如宾,没有实质的夫妻关系。
但他并不在乎,只希望她高兴。
但这一切,都在纪诚回来后变了。
就连他最脆弱的一面摆在她面前,她都选择了无动于衷。
似乎,眼露嫌弃地在看一个可怜的乞丐,在她面前乞讨好处......
齐风收回思绪,将戒指摘下放在洗手台上。
随即,脚步虚浮地来到床边坐下,孤寂地吃下胃药。
他觉得很累,全身似要散架了一般,便倒头晕睡了过去。
待齐风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来到客厅发现果然空无一人。
难道是他难受前推了一把纪诚,推进医院了?
力度有那么大吗?
有比他的胃疼还要严重吗?
他内心不禁哂笑。
但目光落在丝毫未动的协婚协议书和黑卡上时,齐风连自嘲的力量都没有了。
连看都懒得看吗?
或是说,她根本不屑这份协议,只要赶紧去民政局办离婚就行。
也是,何必整这些多余的事拖延时间。
应该一开始约她去民政局就能了断的事......
正想着,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的电话。
三年前,父亲在医院的情况,一直是主治医院亲自跟他联系。
后来他去坐牢,后面医院的事就交由白薇的助理来处理。
上次去看过父亲,主治医院知晓他出狱了。
这才隔一天,就来了电话。
难不成.......
齐风心一紧,顿感不妙,连忙接通。
不等他开口,电话那边传来惋惜又遗憾声:
“齐先生节哀,您父亲已经.......”
齐风闻言心脏狠狠抽搐着,耳朵嗡嗡地鸣叫。
啪嗒。
手机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
“爸......”
他颤抖着蹲在地上,捂着嘴压抑地哭泣。
最后,齐风顶着红肿的双眼赶去了医院,亲眼见冰冷的父亲被推进了停尸房。
他颓废地坐在停尸房外,拿着手机不知该通知谁。
五年前父亲患了癌,为了治病找亲戚借遍了钱。
谁都知他父亲的病根本治不好,借了也只是个无底洞,都在相劝放弃治疗。
但齐风怎忍心看着父亲等死。
最后不仅钱没借到,那些亲戚躲避他还来不及。
这五年里,更无人前来看望,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
至于白薇,想必她也不会关心吧。
既然都要离婚了,何必再去给她添堵。
他咽下喉咙的哽咽,将手机塞回裤兜里,失魂落魄地起身,准备离开准备父亲的后事。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白薇冷冽地命令声:
“齐风,我给你半个小时,现在滚来医院给纪诚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