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的人听到这大动静，哪里还坐得住？
赶忙跑过来看。
灶台几乎四分五裂就差塌了，大铁锅更是破了个大窟窿，鱼汤飞溅到处都是。
“这是在搞什么？鱼呢？哎哟，我的灶台，我的锅啊，我造了什么孽哦——”
陈老太又哭又唱。
“老大家的，你就是对我们再不满，也不该大过年的这样搞！”
陈老头阴着脸扫了赵春苗母女一眼，瞪向满脸震惊的陈新国。
“老大，你看看，这年还怎么过？你就是这样孝顺我跟**？”
陈新国面色一僵。
他转头看向赵春苗，见她也一脸惊恐，很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怎么都觉得，这事不是赵春苗会干出来的样子。
至于陈初玖和幺妹更不敢。
但爸妈是长辈，他们说春苗母女有错，那就是他们有错！
“爸妈，我们正打算洗手出锅，哪知道灶就炸了，真不是是我们干的......”
赵春苗自己都被吓了好大一跳，魂儿都还没回来完，就被这样指着鼻子冤枉，她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眼见自己男人要开口训斥，她只能解释一二，这口锅要是扣下来，今年都别想好。
老头老太太还不知道要起什么幺蛾子。
“是啊，阿公阿婆，灶台突然就炸了，是不是年代久了耐不住烧炸的啊？我跟妈好一顿吓呢，就是可惜了一大早我顶着寒风上街买的鱼，浪费了。”
陈初玖吃了两回亏，这次不那么莽了。
眼下正一脸可惜地看着破破烂烂的灶台上到处都是的鱼肉。
母女俩都这么说，尤其陈初玖还给了个方向。
老头老太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真要算起来，这灶台的年纪比老宅年头都大，老宅还翻新过，灶台早二十年就在了。
也就是排烟不好时，找了黄泥巴糊上去。
前头吃集体大锅饭那些年，灶台上的锅都拿去炼钢铁了，家里烧水都是用陶罐，灶台也就歇了好几年。
现在突然炸了，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但话又说回来，大过年的家里灶台突然塌了，哪个心里能舒坦？
“哼，你们母女也是没用的，眼睛生来做什么的？非得等灶台炸了才知道，我看今晚年夜饭你们也别上桌了，免得给家里粘上晦气！”
可给陈老太找到话说了，正好桌上坐不下。
“行了，都饿了，回去吃饭。”陈老头背着手转身。
赵春苗盯着陈新国，眼里带着点期盼。
陈新国清了清嗓子，道：“春苗，你带着俩孩子就在灶房吃吧，还暖和。”
说完转头跟在他爹妈身后回堂屋。
三叔早回了，没了鱼还有鸡鸭和猪肉，丰盛得很，去晚了就怕抢不过几个孩子。
三婶落到最后，打量母女仨几眼，得意道：
“对了，大嫂，先给我们盛饭啊，反正你们也要打饭端这里来吃，顺道的事。”
话落扭腰就走。
陈初玖觉得自己血压又上来了，低血糖都治好了。
吃吃吃，吃个登儿。
想到刚才顺着自己想法，莫名出现在在手里的炮仗，她舔舔干涩的唇瓣。
手背到身后，念头一动。
又一个炮仗出现在手里。
只是怎么悄无声息炸了那桌饭菜呢？
对了，炮仗是怎么来的？
空间？
她刚想到这个词，意识里就浮现出一条熟悉的商业街。
正好是她穿来前被广告牌砸的那条街。
太好了，真的是空间！
这条临近港口的商业街可谓是要啥有啥。
小小地激动了下，陈初玖没忘眼下的要紧事。
意识回归现实，她拉住准备往堂屋去的赵春苗。
“妈，我跟你一块儿去，你打饭，我端给他们。”
赵春苗先走了一步，陈初玖把馋得就差啃手指头的幺妹拉过来。
心念一动，拿了个炖鸡腿给她，“幺妹你自己在这里吃着，我跟妈一会儿就来。”
小孩儿中午到现在都饿哭好几回了，实在是可怜。
“姐姐也吃，妈妈也吃。”
看到鸡腿，分明口水都快流出来，眼里写满了渴望的幺妹，强忍着饥饿递到她面前。
在小孩儿脑袋上摸了摸，陈初玖道：“姐跟妈有得吃，你先吃着，乖。”
安抚好幺妹，她来到堂屋时，赵春苗正要打第二碗饭。
她接过碗转身走过去放桌边。
“嘿！不像话，饭先端给你阿公阿婆啊，哪有放下就走的道理？”
三婶当即奚落，转头问陈新国，“大哥，你这闺女也到说亲的年纪了，怎么教得这么不懂事啊？一点也不贤惠，回头不讨婆家喜欢，她日子怎么过？别不是还要回来娘家补贴她吧？”
老头老太连带三叔的眼神刷一下落陈初玖身上。
好一会儿老太才开口：“老三家的说的是，新国啊，这闺女是该好好教了，将来嫁了人可不能扒着娘家吸血，得找个好人家，再拉拔下面的弟弟妹妹才是正经！”
陈初玖两眼放空，第二次依然把饭放老位置，只当没听见他们放的屁。
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一会儿就给你们吃炮仗，都别急。
陈新国原还想顺着他妈的话说说闺女，却见她放下碗扭头就走，话头瞬间憋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
“说起来，我们螺丝厂新来的主任年纪也不大，才三十几岁，模样板正，前头有个媳妇难产没的，家里两个娃，正打算给孩子们找个妈照顾呢。”
三叔眼珠子一转，乐呵呵继续道：“妈，您知道主任给多少彩礼不？四百块钱！额外买三转一响！”
“哟，有那么好的事啊？”老太瞬间喜上眉梢。
老头脸上也有意动。
陈新国皱眉，“三十多，年纪太大了，还是二婚......”
“年纪大才知道疼人呢，二婚咋了嘛？娶过媳妇的才知道珍惜呢！你看你闺女那呆头鹅的样子，不找这样的，哪个头婚会要她？这好条件还不乐意？”
老太筷子在碗上一敲。
陈新国看了眼大女儿，沉默了，俨然默认这个说法。
陈初玖面无表情，只看向打饭的赵春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