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53年，国内第一辆小汽车生产出来没多久，顾婉就要求我为她初恋买一辆。
她说：“阿宾以后是要去城里做大老板的，肯定需要一辆小汽车。”
“他帮了我那么多，你就花五万买辆车又怎么了？”
然后逼着我没日没夜的上班。
以至于我晕倒在机床上，被机器绞走右臂。
她立马对我提出离婚，还对别人说：“他都成残废了，我还跟着他干嘛！”
可她不知道，我因为受工伤，得到了两万的赔偿金。
甚至超过我工作十年的工资。
1.
我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同事们跑过来，着急的说：“已经让医生过来了，你再等等。”
“也通知你老婆了，可是她不愿意过来。”
我愣了愣。
她为什么会不过来？
我都出事了啊！
想到这里，我手臂疼得厉害。
因为没休息好，头像炸开一样疼，眼前也是一片恍惚。
有人叹气：“唉，真可怜，听说是他老婆要求他买辆小汽车，所以才让他没日没夜的加班，导致现在疲劳过度受伤了。”
“天啦，那小汽车多贵啊，在这里上班得多少年才能买得起。”
是啊，我根本买不起的。
我对顾婉说过，我一个月工资120元。
我要不吃不喝工作二十多年才能买得起。
可她却不管这些，对我怒吼：“让你买辆车你就这么多理由，你不知道想办法多加加班吗？”
“陈礼，我不管你怎么办，反正两个月后我要看到小汽车，不然我们就离婚。”
她为了给王宾送车，不惜以离婚来威胁我。
回过神，我已经被抬上担架。
我能感受到血顺着手臂下流。
大家都心疼地看着我。
“看着都疼。”
“他老婆却不愿意来看他，娶了个什么媳妇儿啊！”
“我刚才去看了，他老婆在和那个王宾一起包饺子呢！”
我的心一阵刺痛。
我没想到顾婉绝情到了这种地步，宁愿和王宾包饺子，也不愿意来看看我。
在她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啊！
2.
再次醒来，我是在卫生所里。
右手已经没了，医生说我以后做什么都不方便了，只能用左手。
我内心都是绝望，本来健康强壮的身体，现在却缺失了手臂。
这时，同事们来看我，大家都提着东西。
却不见顾婉。
我拉着一个同事的手。
“你能不能帮我把顾婉找来，我想和她说说话。”
顾婉是我最重要最爱的人，曾经她也很爱我。
为了和我在一起，从例外一个地方跨越百里嫁给我。
婚后很勤快，种地养猪样样精通。
她总是对我说：“只要勤快，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所以哪怕是她间接害我伤了右臂，哪怕是她没有来看我。
我都还是在心底告诉自己，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3.
可是顾婉过来的时候，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离婚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都是嫌弃。
“我已经听医生说了，你右手已经没了，你已经废了。”
“以后和我在一起，只会拖垮我。”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没想到她这样绝情。
“顾婉，可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啊。”
如果不是她逼着我没日没夜加班。
如果不是她不让我休息。
我怎么会疲惫到晕倒在机床边，怎么会失去右手呢？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说这种话！”
她冷冷出声。
“你是一家之主，挣钱不应该吗？”
“而且我让你买小汽车只是为了给你动力。”
她竟然有脸说是为了给我动力。
她明明就是让我买给王宾的啊！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对她说：“大妹子，话不能这样啊，就算是一家之主，也是要休息的。”
“而且你也不应该提出离婚，好歹你们也结婚这么多年了。”
顾婉恶狠狠望过去：“他都成残废了，我还跟着他干嘛！”
残废两个字像一把锤子狠狠打在我的心口。
痛得我无法呼吸。
我永远没办法忘记，为了挣钱买小汽车，我有多努力。
每天人家休息的时候，我在干活。
人家吃饭的时候，我一边吃一边干。
每天晚上还要加班到凌晨四点，然后睡到早上八点又要开始干活。
这样持续了两个月，我每天都是没精打采的，受过好几次小伤。
每次受伤，顾婉都不屑一顾，认为和她没关系。
这次是最严重的，她依旧觉得和她没关系，甚至还要过河拆桥。
她一点都没有顾及我们之间的感情！
4.
“不要和我离婚。”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内心都是痛苦。
我和顾婉已经结婚十年。
当初我和她结婚什么都没有，她也没嫌弃我，还和我一起修房子，种地，帮我照顾父母。
我一直记得她曾经对我的好。
“我才不要和一个残废过一辈子。”
她冷漠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我已经没用了，所以她不要我了。
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以前她那样爱我，我们还约定好一起走出这座村子。
那时她说：“我想去大城市，挣很多很多钱，再也不用种地，再也不用为了粮食而焦愁。”
可现在，她什么都忘了。
“明天我们就去填离婚申请表。”
顾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说完她就直接离开了。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问过我手疼不疼。
我左手攥攥紧衣服，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过来。
这个时候，厂长又来了。
他提着一些粮食，递给我两沓钱。
“你已经没手了，以后很不方便，这是厂里对你的补偿。”
“以后好好的。”
我惊讶的看着两万块钱，没想到他会给我这么多。
两万块钱，都可以让我去城里买好几套房子了。
我急忙想推辞，可是厂长却说：“你这一生都残废了，你应该拿这两万块。”
5.
第二天一早我就回了家。
我内心还抱着最后一点期望，如果我告诉顾婉我拿到了赔偿金。
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觉得我没用？
可是我到家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刚推开一点点门，我就看见她和王宾在炕上亲密。
“哎呀，阿宾，你好粗鲁啊。”
“小妖精，你难道不喜欢吗？”
王宾猴急的扯破她的肚兜。
“当然喜欢你，等我和陈礼离婚了，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给你生孩子。”
我浑身血液都像停止了流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了什么。
和顾婉结婚这么多年，她都不愿意和我生孩子。
可现在，却愿意主动为王宾生。
这一刻，我胸腔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狠狠踢开了门。
6.
顿时，炕上的两个人愣住了。
王宾看到我，急忙拉过被子盖住他和顾婉。
“陈礼，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宾，不用和他解释！”
顾婉打断他的话，冷冷看着我。
然后一边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
“走吧，陈礼，我们去离婚。”
我的伤口处痛得厉害，左手紧紧捏成拳头。
“顾婉，我为了你变成现在这样，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我心疼你干嘛？”
她满不在乎的出声。
“这是你自己工作失误才没了右手，我一个女人家以后肯定不能跟着一个残废。”
“我还有大好的前途。”
“不过我提前和你说清楚，离婚以后房子粮食都归我，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拿这些是应该的。”
“对了，还有你以后如果挣了钱也要给我，你答应过我要买小汽车的！”
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现在不关心我的伤，反而是惦记着房子粮食，甚至是小汽车。
我刚想继续说话，却看到厨房台面上放着两盘饺子，还有腊肉和几袋米。
我一眼认出那是我爸几年前做的腊肉，他放了几年都舍不得吃的。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过去，却被顾婉拦住。
“那些粮食都是你爸的。”
“我拿过来的，我告诉他我要和你离婚了，这些是给我的补偿。”
听到她的话我愣住了。
我爸现在只有一个人，腿脚又不方便，种点粮食特别不容易。
更何况现在冬天到了，庄稼没有收成，只能吃以前存粮。
现在都被顾婉拿走，他还怎么活下去？
“顾婉，你不是人！”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何必牵扯到我爸，你把粮食还给他！”
我想过去拿，顾婉一把推开我。
“这是我应得的！”
我被推倒在地上，伤口狠狠撞在地上，血液渗透了纱布。
王宾过来护着顾婉。
“陈礼，我劝你就别胡搅蛮缠了，是你对不起小婉。”
真可笑，我哪里对不起她了啊？
分明是她对不起我！
我看着面前紧紧抱着的二人，内心都是愤怒和痛苦。
好，顾婉，竟然你对我这样狠心，我也没必要告诉你赔偿金的事。
“顾婉，我同意和你离婚。”
7.
我和顾婉办完离婚后，村民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
因为我们是村子里第一对离婚的夫妇。
而且还是曾经最恩爱的一对。
“真可惜了，曾经他们不是那么恩爱吗。”
“听说是顾婉对不起人家陈礼，总是在夜里偷偷和王宾私会。”
“陈礼真可怜，手刚没了，现在老婆也没了。”
我听着这些话，内心一片麻木。
我和顾婉曾经是很恩爱的。
大家都看在眼里。
那个时候我们每天一起种地，是村子里最勤快的夫妇。
后来我通过自己努力进了钢铁厂工作，日子慢慢好起来。
顾婉总是以我为骄傲，对我说：“阿礼，有你是我的幸福，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逃离这贫穷的村子。”
回过神，走在我前面的顾婉突然顿住，回头对我说：“现在房子是我的，以后你把你的东西搬走。”
“还有粮食你也不能拿走，一颗米都不行。”
看着她为了这些东西自私的模样，我觉得她好陌生。
“好。”
我回复完就准备离开。
她又突然说：“你别怪我狠心，只能怪你没能力，活该。”
“如果你挣了钱买了小汽车，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你离婚。”
“但现在你已经没办法挣钱，你已经是个残废了。”
原来还是因为那辆小汽车。
她就那么执着那辆小汽车吗？
现在小汽车才刚生产出来，五万块钱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金额。
就算我没日没夜工作，也要工作很久很久才可以买得起。
而且我现在成为残废，都是因为她逼迫我工作。
之前我有一次累了，提前回家想要休息。
却被她关在门外，她说：“不到凌晨五点不能回家休息！”
好在这次我倒下去时，及时有人发现。
不然我整个人都会被拖进机器。
8.
回到家，我单手收拾自己的东西。
顾婉在旁边看着，没有帮我。
她只是在一点点把王宾的东西搬进来，还对王宾说：“阿宾，以后我们一起努力，离开这个贫穷的村子！”
我有些走神。
因为这句话，她曾经也对我说过很多次。
她很想远离村子，在大城市生活。
而现在，她只想和王宾一起远离。
我曾经为她而跳动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她不知道，我明天就要离开村子，去城里生活。
现在有了赔偿金，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
并且带着我爸一起。
收拾完，我就离开了。
并且去了厂里办理离职手续，拿了最后一笔工资。
做完这些，我走出门口，在供销社看到了顾婉和王宾。
两个人十指紧扣，脸上都是喜悦。
顾婉对老板说：“老板，我们用这些粮食换几包喜糖。”
“我和阿宾马上就要结婚啦，想要举办一场婚礼。”
那些粮食都是我之前努力存下来的。
每个月除了工资，厂长还会发粮食补贴。
大家都是偷偷藏着，自己在厂里吃。
只有我每次都带回家，想要让顾婉吃饱。
可现在，她用这些粮食去买喜糖，和别人结婚。
不过也和我没关系了，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我去接我爸准备离开。
这次离开，我想自己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