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凑过来小声问：“有多少？”
季无忧看她一眼没吭声。
她也有点尴尬地说：“我就是想向你买一点，一斤有没有？我给你两颗晶石，你卖我一斤怎么样？”
这女人果然心眼不好，欺负她年龄小不懂行情？
她确实很久没吃过大米，但基地商会里明码标价也是两颗晶石一两的，还想两颗晶石向她买一斤。
季无忧不再理她。
黑市里人多，很快有人注意到她纸板上的大米。
“你有米？”
“嗯，五颗绿晶一把，要吗？”
“要，要。”
对方生怕她反悔，拿出五颗晶石塞过来。
季无忧接过之后，借着包做掩护，其实是从系统空间拿出的一只装满米的碗。
她正要抓一把给对方，被对方阻止，“不行，我自己抓。”
季无忧无所谓地耸肩，“行，你自己抓。”
递过去，对方果然贪心地抓了一大把。
大米从他指缝里往外漏，他慌张地越抓越紧。
季无忧笑了笑，没有阻止。
大米这种东西，就是抓得越紧，越贪心，漏得越多。
反正怎么抓，她都不亏。
大米越漏得越多，可能最后揣进兜里也就不到二两。
男人脸上都是肉疼的表情。
“能重来一次吗？”
“不行，你要耍赖，我就不卖你了。”
对方连忙说，“行行，我认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季无忧的包，想再买点，可一下子花了五颗晶石，再买的话，这个月晶石就不够用了。
只好忍痛离开。
接下来倒是不少人来问，但真正决定要买的人很少。
大米毕竟是稀罕物，这年头没几个能吃上，大部分人都是吃上一小块黑面包充饥。
整一个早上，她才卖了四把米出去。
季无忧有点失望，晶石没那么好赚。
旁边的中年妇女却眼馋得不行，“妹子，和你商量个事儿，你这大米还有多少？要不全卖给我？”
季无忧看她一眼，“两颗晶石一斤我可不卖。”
对方被她噎了一口，讪讪地笑，“我那不也是没吃过大米，不知道行情，你剩下的我都要，便宜点卖我吧。”
她眼馋得不行，这么好质量的大米，要是卖给那些当官的，肯定能卖更多的晶石。
“你打算用多少晶石买一斤？”
她伸出三根手指，讨好问：“三颗，怎么样？”
季无忧无语了，直接转头不理她。
没多久，有个戴眼镜的男人走过来问：“我刚看你这边有大米卖，你还有多少，能全部卖给我吗？”
季无忧不想太惹人注意，只打算卖个两斤左右，结果卖了半天还剩一斤多。
她也就比商会卖的贵点，在黑市不算贵，可还是不好卖。
她装满一只碗，“这里有一斤多，你给我二十五颗晶石，我就全部卖给你。”
“好，那我全要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晶石，每一颗只有指头大小。
那么大一把晶石，看得周围人都眼馋。
但他数来数去，又在口袋里掏了掏，然后尴尬地说：“我今天只带了二十二颗。”
要是差一颗，季无忧觉得也可以卖，可他一下子差了三颗。
犹豫着要不要卖的时候，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季无忧？无忧……是你对不对？”
老太婆的语气又惊又喜，脚步匆匆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端着大米的手腕，盯着她的脸瞧。
“无忧，真是你？我是你奶奶呀！”
季无忧本来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她自报家门后才认出来。
毕竟以前圆滚滚的人，现在饿瘦了两圈，成了干柴棒。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季无忧。”
季无忧冷漠地抽手。
“我怎么会认错，你就是无忧，我的乖孙女，和奶奶回家吧。”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那碗白花花的大米。
季无忧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小时候，他们一家每年都要回农村过年。
妈妈出身富贵，却从不嫌贫爱富，对这老太婆孝顺又尊敬，可老太婆总是刻薄地挑三挑四，不给她妈好脸色，说她妈生了个赔钱货……
为了家庭和睦，她妈一味忍让，可这老太婆依旧不满意，两面三刀地离间两夫妻感情。
最后甚至在那男人出轨后，老太婆还跑来讥讽妈妈不会下蛋，活该。
她妈被抛弃，抑郁而亡，这老太婆要负一半的责任！
“滚开！我不是什么季无忧，你也不是我奶奶。”
“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扎我的心呢？你爸和你弟弟都念着你，赶快和我回家去。”
她死死地抓住季无忧端着米的手。
旁边买米的男人看情况有点复杂，主动开口说：“那个……我晶石没带够，那我下次再来买吧！”
季无忧挣扎了两下挣不开，干脆用另一只手端过大米。
“等等，你先给我二十颗，下次你来这里补给我。”
说完，强行把碗递过去，然后从他手里把晶石接过来。
其实这么干，很可能另外五颗晶石打水漂。
但与其被这老太婆占便宜，还不如亏五颗晶石卖给别人。
那人也有点意外，脸上的表情却十分诚挚，“谢谢，下次我一定补齐欠你的五颗晶石。”
说完，把大米倒进衣兜，又把碗还回来才离开。
老太婆暗骂季无忧傻，但是看到晶石，气又消了。
她舔了舔嘴唇，看着季无忧的包，“无忧，你包里还有多少米？”
“没了。”
“没了？鼓鼓囊囊的，怎么可能没了？”
说着，就松开手去翻季无忧的包。
季无忧眼里流露出厌恶的神色，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快速夺回自己的包。
“你个丧良心的赔钱货，我是你奶，你敢打我！”
季无忧目光冷沉地盯着她，“你再抢我的东西，我就不止是打你，我还会杀你，我能活到现在，你猜我杀过人没有？”
李老婆子蜡黄的脸泛起了白。
“我是你奶奶，我拿你东西看看怎么了？你还要杀我，小贱人，跟你妈一样没良心……”
话没说完，季无忧一巴掌呼上去。
但是巴掌没落到对方脸上，她的手被男人的手架住。
“无忧，是你？”
季无忧用力挣脱，冷眼看着男人，一句话没说。
她弯腰把卫生巾都塞进包里，提上转身就走。
李婆子急慌慌地对儿子说：“儿子，你快拦下她，她包里有好多米，带回去让金宝吃，她一个赔钱货凭什么吃大米。”
“妈……”
男人说了什么，季无忧不知道，因为她走得很快，他们不是自己的亲人，甚至，还是仇人。
要不是那个男人出轨，她妈也不会抑郁自杀。
只是现在，她要攒晶石给外婆治病。
等她有能力的时候，她不会放过这家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