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说:诱吻沦陷,浪荡太子爷收心了 作者:墨水智华 更新时间:2024-11-21

她睡的不是很安稳,梦境里的场景很混乱。

开头的第一幕就是沈轻韫站在了河岸上,今天是沈向宋没有轮班的日子,他闲来无事,骑着一辆自行车载着沈轻韫要回家。

一路上,沈轻韫都向爸爸分享自己今天学习上的收和难题,沈向宋为人儒雅,对孩子好像朋友一样,有求必应。

“韫韫,今天晚上爸爸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红糖糍粑了。”

画面一转。

河流很急,一个女孩子穿着浅蓝色的校服在水里面苦苦挣扎,周围零星几个大人不为所动,有人只是打电话报警,叫了消防员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救人。

沈向宋自己也有孩子,哪里看得下去,下两下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天空乌云密布,沈轻韫心急如焚,天气不太好,看起来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

沈向宋无数次伸手救了那个女孩,女孩却不领情,几次三番的推开了沈向宋,挣扎不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的压着沈向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体重至少也要八九十斤,更何况是在这种几次的河流下,沈向宋很快就失去了力气,等待消防员到了现场,女孩又突然想上来了,沈向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女孩踩在她的肩膀上了岸。

而沈向宋再也没有了呼吸。

沈轻韫晴天霹雳,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为人正直善良的父亲就这样失去了生命。

沈向宋死后,沈轻韫对湖水,河水,哪怕是游泳池,她都重生了强烈的恐惧。

父亲不在了,奶奶重男轻女,一直嫌沈慧云没有生下儿子,她要求收回房子,要求李云净身出户,滚出这个家。

李慧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她也知道维护自己的权益,走法律程序,挨家挨户的借钱,打官司,法律最后判定,女孩的家属赔偿一笔钱给他们,李慧云也坚持要留下来这个唯一的房子和糖水铺子。

从那以后,奶奶知道沈向宋死了以后还得到了一笔赔偿金,每一天都上门大闹,就是为了拿到房产证和这一笔赔偿金。

李慧云是个坚强的女人,几次三番和婆婆闹到派出所,街道办出来都没有用。

“韫韫,你爸没了,这一笔赔偿金妈妈绝对不能交给他们,他们不会对你好的,你还要读书,上大学,妈妈每个月给你奶奶两千块生活费,也算是替你爸爸行孝了。”

沈轻韫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十几岁的年纪失去父亲。

在沈轻韫的记忆中,沈向宋是一名初中老师,为人老实本分,教书育人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却好人没有好报

她已经很少会梦见这个人了。

不管是过去的少年,还是现在成熟的他。

第一次见到霍澌曜的那一天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距离高一开学倒计时的前一天,沈轻韫因为父亲的去世,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苏城第一人民医院。

住院部。

周遭的人七嘴八舌,距离沈向宋的葬礼结束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沈家人已经迫不及待的露出真面目。

“你一个女人带着女儿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我告诉你,这些赔偿金都是我儿子的,我是他妈,自然有继承权。”

“就是啊,大嫂,你做人不能这样,忤逆不孝,我哥走的也不安稳。”

沈轻韫麻木疲倦的看着这些贪得无厌的人。

奶奶,二叔,二婶,他们一个个威逼利诱,完全不在意她们孤儿寡母的生死。

李慧云是个温柔的女人,即使家婆对自己横眉竖眼,对自己的丈夫偏心,她从来没有和婆婆红过一脸,一想到丈夫的离开,她再是坚强也抵不住了。

沈轻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拔掉手背上的针管,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拼命的挡在了李慧云的面前。

“我还是未成年,杀人不犯法,我爸没了,你们一个个欺人太甚,我还没有死呢,想拿我爸的赔偿金,你们先去死。”

十几岁的沈轻韫第一次露出了爪牙,一副视死如归的看着这些人。

沈家人对沈轻韫母女两个破口大骂,见她情绪波动,一个个也是吃软怕硬的角色,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李慧云抱着她单薄瘦弱的身身躯崩溃大哭。

沈轻韫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妈妈,我保护你。”

沈向宋在暑假期间因为救人没了一条命,李慧云这个文化程度不高的苦命女人忙前忙后,找律师,派出所,社会媒体,本想讨一个公道,起诉被救的年轻女孩是故意杀人,可惜对方是未成年,证据不足,这种情况下律师只能替他们多要了一些赔偿金。

沈向宋因为跳河救了未成年女孩,登上全国报纸,人们唏嘘,好人没好报,可在受害人家属这里,他们的父亲,丈夫,儿子,却永远无法回来,阴阳两隔,沈轻韫深深地知道,自己永远没有爸爸了。

她不要什么无私奉献,不要什么英雄爸爸。

她只想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此时的高一已经开学三天了,苏城的夏天很漫长,九月份的太阳炙热,夏天的知了叫个不停。

沈轻韫已经没什么大碍,李慧云放心不下,还是让她在医院多注意观察一天。

因为父亲是溺死,沈轻韫对水有了心理阴影,看过心理医生后,她习惯性上去医院天台上透透气,看看晚霞。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间,天空很浪漫,远处泛起了一片橘红的光晕,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拉开了帷幕,落日熔金,暮云四合,细碎的光辉悄声无息的降落在他的身后。

霞光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沈轻韫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男生,即使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也掩盖不住他浑身上下的戾气,仔细一看,她竟然觉得这个男生看人的眼神好凶神恶煞。

沈轻韫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第一眼看霍澌曜的感觉,就是这个不好惹,霸道。

她看见对面有人,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对面的人意外的看了过来,她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道深邃,侵略,隐晦不明的眸子,往下看,他的一只脚打着石膏,冷峻的脸庞上有着错乱的伤口,节骨分明的手握着一支已经点燃的香烟,夏天的风轻轻的拂过,青烟绕指。

沈轻韫愣了一下,不知道作何反应,感到一丝侵略性和危险,她下意识想要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好像一只恶狠狠的狼。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神会这么的冷漠。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少年出声叫住了她,声音冰冷,“喂。”

沈轻韫错愕,十几岁大的男生还是在变声期,他的声音却格外的好听。

……

沈轻韫心跳加快,不知道这个人突然叫自己干什么,抿了抿唇,手指缩在了大码的病号服里。

霍澌曜的眉眼带着疏离,夹着烟头的手指了一下她的肩膀,“虫子。”

沈轻韫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的虫子,就差一点爬进了她的衣服里。

大概是她这个样子滑稽搞笑,对面的人忽地低笑,“一只虫子怕成这样。”

沈轻韫觉得没面子,没好气道:“我是怕,天生的有什么办法。”

霍澌曜突然勾唇,语气懒散,“不怕我了?”

沈轻韫咽了一下,他漆黑微冷的瞳孔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她壮着胆子,“谁说我怕你。”

他掐灭了烟头,漫不经心的笑,“嘴硬。”

沈轻韫心虚的垂眸,犹豫了一会说到道:“好吧,我把你当成了坏学生。”

她抬头,声音很轻,眼神多了几分诚恳,“对不起,我不应该以貌取人,看在你提醒我的份上,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少年眸色犹如化不开的浓墨,像是随口一问,“你上来这里干什么,想不开?”

沈轻韫低头,眸色暗淡无光,“心情不好,透透气。”

一只冷白的手递了一支烟到的面前,沈轻韫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的零星的伤口上,他的手很好看,玉骨天成,猩红的伤口,反倒增加了几分破碎感。

沈轻韫震惊的摇了摇头,“我不会抽烟。”

他低笑,收回了烟,“还挺纯的。”

沈轻韫欲言又止,好奇的看着他,“你和人打架了?”

少年的目光逐渐冷冽,沈轻韫吓了一大跳,漂亮的眸子氤氲着一层薄雾。

日落黄昏,少女的眼睛犹如剔透的琉璃珠,似有雪光,他俊眉一蹙,“哭什么,我又没有凶你。”

沈轻韫眼眶红了,却也哭不出来。

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草莓味的**糖,塞到了她手里,“一边玩去。”

沈轻韫:“……”

沈轻韫本想离开,无意间看见他的手机屏幕还是亮着,她清晰的看见了百度上黑白分明的大字,自杀的人可以落入轮回吗?

沈轻韫瞳孔地震,她这是又遇见要自杀的人了?

沈轻韫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少年的凌厉的眉骨,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生人勿近,有几分吓人,她语无伦次:“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那个,我觉得,人生还是有很多有意义的事可以做,你看,今天的晚霞是不是很美?”

沈轻韫不想多管闲事,可是架不住自己的良心,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点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下去人了。

如果这个时候她转身离开,那这个好看的男生,是不是就会……死。

她沉默了,她不想看见他死,他看起来受了很严重的伤,难不成有什么跨不去的坎?

霍澌曜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垂眸看着她纠结的表情,拉着她站了上去,“一起跳?”

沈轻韫对天发誓,那是她这辈子最**的时刻。

“这,这不太好吧。”

沈轻韫几乎要哭了,她这辈子第一次劝人,该不会要和父亲一样的结局吧。

少年却笑的放肆,抬头迎着风,修长的指腹轻轻的摩挲她的眼角,“别哭了,开玩笑的。”

“我只是,想知道,自杀的人,会不会不能轮回。”

“听说,人世间分阳寿阴寿,我担心,自杀的人,不会真的去天上。”

他的语气充满了悲伤。

沈轻韫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一点也不好笑。”

少年慌乱的拿出纸巾往她的脸上乱擦,“别哭了别哭了,丑死了。”

——

沈轻韫那天在天台上放声大哭了好一会,和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莫名其妙看了一场日落。

出院以后,原以为再也不会见面。

苏城第一中学是重点高中,上课的节奏很快,沈轻韫的底子还不错,顺利的进入了一班。

因为开学的时候请假了好几天,班主任特意给她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

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依旧还要努力,沈轻韫很清楚自己未来要干什么,她不能松懈学习,沈向宋教书育人,为人师表,对她也寄予了厚望。

沈轻韫初中升高中的第一天,还没有正式见过这个人,就听见了霍澌曜的名字。

他们都说,学校来了一个插班生,京北过来的优秀生,但不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有人传言,霍澌曜是犯了事才来到了苏城避避风头,人云亦云,每个人说的版本都不太一样。

沈轻韫她从小到大都被人说书呆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对于这个名号很大的转学生,她一点也没兴趣。

直到苏城第一中学的联考总榜单上总是出现霍澌曜的名字,让她逐渐耳熟能详。

沈轻韫这一次月考全年纪前二十名,她的压力很大,重点高中的教学方式很快,整个高中没有任何娱乐可言,高一重点班不能代表什么,高二文理分科是人生的分水岭,沈轻韫只能埋头苦干。

有的时候,沈轻韫经常听见老师夸四班的插班生霍澌曜,年纪第一名,老师的心尖尖,沈轻韫看着自己不太理想的成绩,陷入了巨大的压力,一次月考说明不了什么,她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教学进度会越来越快,她说不定会掉出前二十名。

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这个转校生,聪明的学生到哪里都是老师的偏爱,沈轻韫逐渐好奇这个竞争对手到底长什么样,那个时候的高中没有大学这种学院论坛,彼时的**空间倒是火热。

她从同学那里无意间看见了关于霍澌曜的照片,他的长相足以让一个人记住很久。

沈轻韫这才知道,医院天台遇见的那个少年原来就是他。

沈轻韫从小到大的学习成绩就没有让父母操心过,她是别人家口中的孩子,霍澌曜的屡次第一名,叫她更加发奋图强的学习。

她虽然内敛,但是也有自己的骄傲,在学习成绩这一方面她从来不允许自己比别人慢一步。

再一次见到霍澌曜这个人的时候是在一场秋雨绵绵的季节,彼时的高一上学期已经度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沈轻韫放学以后习惯去学校的老图书馆复习一会然后借一本课外书,她背着书包出了图书馆门口,经过篮球场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有几个男生,其中一个身高的很高的男生正是霍澌曜,他高中的时候就已经长到了一米八的个子,颀长的站在操场跑道上,修长劲瘦的手向上空一抛,准确无误的进入篮球框,周围的人喝彩。

她隔着人群看了他一会,脑海里徘徊了许久的台词还没有说出口,正犹豫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篮球砸在了她的小白鞋边,她吓了一跳,差一点砸到了她。

霍澌曜对着一个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喊道:“不好意思同学,你没事吧。”

沈轻韫将所有的台词咽了回去,她抬眸看着他,他穿了黑色的衣服,皮肤很白,透着强烈的冷感,随后道了一句没事,转身离开。

回到家一会,沈轻韫看着粉红色盒子里的一草莓味**糖,叹了一口气,人家早就不记得你是谁了,干什么这样惦记。

从那以后,沈轻韫依旧每天沉浸在学习的气氛里,一班的同学都叫苦连天,纷纷羡慕四班的霍澌曜,原来有的人学习真的很容易,学习好,玩的也好,此时的班上流行玩魔方,而霍澌曜已经获得818国际魔方大赛金奖。

沈轻韫感叹,原来他不仅仅是学习成绩这么好,玩的也厉害,高中时不时也有篮球比赛,霍澌曜的人气很高,打球打的很好,很多男孩子都喜欢和他做朋友,高中里的流言蜚语扑风捉影,并没有影响到霍澌曜什么,女孩子更加不在意了,谁能拒绝帅哥。

直到高一一整个学期结束后,沈轻韫都没能和霍澌曜说上一句话。

高二文理分班,沈轻韫作为美术生,她的物理是短板,为了不影响高考分数线,她选择了文科,与此同时,霍澌曜成为了全年级的理科第一名。

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夏令营活动即将开始,沈轻韫作为即将比赛的学生勤奋复习,老师说,她在数学上天赋,唯一的缺点就是偏科,要不然她也可以选择理科。

沈轻韫被困在了图书馆门口,她看着倾盆大雨还在下,正准备回去继续看一会书,给妈妈报个平安晚一点回家。

“小同学,一起走吗?

沈轻韫闻声抬头,只见霍澌曜穿着一中的校服,他的校服外套很宽松,因为身高很高,说话的时候只能仰着他的下颚,他递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与雨幕隔着,她鬼使神差的说了个好。

黑色的雨伞隔绝了雨水,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轮廓,眉恣意散漫,冷白修长的脖颈微微泛起青筋,好似玻璃管,她依稀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洗衣粉的味道,青柠味的,一路上,沈轻韫心猿意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霍澌曜将她送到了妈妈的糖水店铺,沈轻韫本想开口让他进来喝一碗,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等到人离开后,她有后悔,自己不是一个活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