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傅柏瑾脸色一沉。
凌厉的视线刺的汪辞溪本能后退一步。
“胆子肥了?”
男人咬着烟,抬手箍着汪辞溪的腰使劲儿带进怀里,眼尾再无半点笑意:“乖,把愿望换回去。”
腰间的力度大到让汪辞溪有些疼,傅柏瑾为人不羁冷决,这个时候和他硬碰硬,吃苦的总归是她。
她强压着情绪,笑笑:“我开玩笑的,只是觉得这五年跟着你跑单子,做翻译,有些累,想休息。”
她会八国语言,这五年的外贸单几乎都由她过目。
话落,傅柏瑾明显松了口气:“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下一秒,他一只手把人抱上桌,仰头抵着她额头细吻,令她染上他的烟草味。
还一边调侃:“早就跟你说了,年纪轻轻没必要一心扑在工作上。”
“有空和十里洋场的其他太太、**们看看戏、打打牌,跟着我没必要弄得苦哈哈。”
汪辞溪依旧笑笑,趁机掏出口袋的辞职信交给他。
傅柏瑾大概以为她还是在玩笑,想都没想就签了。
签完又说:“你不是最喜欢莎士比亚的戏剧吗?正好我有票,带你去放松一下。”
说完,他不由分说把汪辞溪带到了兰心大剧院。
演员在舞台上载歌载舞,致谢观众,《第十二夜》落幕。
汪辞溪心里装着事,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看完戏出剧院,已经深夜。
两人刚走到剧院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柏瑾?拿了我的票看剧,也不跟我说句谢,你这可不够体面呐。”
汪辞溪闻声回头,瞧见一位穿旗袍的风情万种的女人,笑着朝他们走来。
“雪漫,我带了人呢。”
傅柏瑾的无奈语调,听得汪辞溪眉心一跳。
两辈子了,她不是第一次见蒋雪漫——傅柏瑾的前未婚妻。
上辈子,蒋雪漫主动和傅柏瑾退婚后,他们俩就再也没有交集。
可这一世,偏偏……
汪辞溪苦涩挪开视线,但蒋雪漫的目光却落到了她身上,带着探究打量。
“柏瑾,这就是你上次提的,朋友妹妹吧?长得果然漂亮。”
傅柏瑾笑笑:“没长大的小丫头罢了。”
没长大?
汪辞溪心里倏地一刺,这五年无数次抵死缠绵的时候,傅柏瑾可没说她是小丫头。
呼吸忽然有些困难,汪辞溪强撑着笑容:“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用冷水扑了几把脸,内心翻涌的情绪才勉强被压下。
缓了片刻,她走出洗手间,远远就看到了亲密靠在一起的两人。
只是还不等她走近,就听蒋雪漫娇笑声传来——
“我早就听说过你和汪**的关系了,不过我很好奇,你跟我结婚,我们三个人一起,她真的不介意吗?”
傅柏瑾漫不经心回应:“她啊单纯得很,又爱惨了我,只要能留在我身边,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介意。”
汪辞溪脚步瞬间顿住。
指甲深嵌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是单纯,还是愚蠢?
在傅柏瑾心里,她一个京市的大**,随他来沪市白手起家,跟着吃苦……是不是就像个笑话?
所以,他是笃定她不会离开,才肆无忌惮践踏她的心意,和蒋雪漫结婚吗?
这次,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汪辞溪转头去了不远处的电话站,给透露出‘傅柏瑾结婚消息’的闺蜜打电话。
“你从前想挖我去比利时帮你打理外贸公司,我同意了。但你永远别告诉傅柏瑾我在你身边。”
对面一阵激动,立马应下:“放心,我一定瞒着傅柏瑾那个渣男。十天后我就带你走,保证让他这辈子都找不到你。”
汪辞溪应下,平静挂了电话。
十天后正好是除夕,新年新气象。
两辈子,她都困在情爱里没醒悟。
这次离开,才是她真正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