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透进来些许光亮,照在他脸上,鸦羽似的睫毛落下了一片阴影。
他长得确实非常好。
他的面部轮廓线条很流利,鼻梁又挺,此时闭着眼,看上去十分张扬。
陆铮睡的正熟。
何淼淼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还好还好,昨天被他一顿凶。今日又跑来跑去,多没面子。
这么想着,何淼淼整了整衣服,站直身体,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随着脚步声远去,门扉被打开的发出声响,旋转,又合上。
房中唯一的声音没了,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静。
陆铮睁开了眼。
他目光落在那张窗户下的椅子上。
敞开的窗户下,日光在那上头,纤尘舞动。
陆铮目光顿了顿。
他极其精绝,这小家伙以为能逃得了他的法眼。
刚才听着她,跟贼似的,蹑手蹑脚跑了出去。
……
他又不是鬼。
他明白,看似婚嫁,实则羞辱。
只是昨日她表现的确实十分有趣。
陆铮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他双腿之上。
那个狗皇帝确实怕他,正因怕他,才会废他双腿。
陆铮明白,以前他有多闻风丧胆,现在他们对他的虐待就会有多变本加厉。
只是这个何淼淼,与他所想不同。
很特别。
*
眼看着何淼淼自己推门出,候在门口的翠翠吓了一跳。
她看了看天色,连忙迎上来前,道:“**,离早上祠堂请安还早着呢,您何不再歇歇?”
何淼淼连忙掩上门。
祠堂请安?这她是知道的。宁国的规矩,新妇新婚早起要拜列祖列宗。
何淼淼点头,淡淡开口:“醒的早,无事。”
翠翠连忙应声,转头便吩咐下人去王爷院子里传膳。
何淼淼才不会等那个狗屁王爷,昨天居然凶她。
翠翠一边扶着她一边观察,好家伙走路虚浮,脸发白。
**昨天应该还是蛮激烈的。
翠翠看了一眼,便小心翼翼地收回了目光。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的眼,又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偷看的过于频繁,连何淼淼都发现了。
何淼淼不由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翠翠连忙收了目光,笑嘻嘻道:“无事无事就是想问问**今天有什么想用的吗?”
何淼淼摇了摇头,“随意就好。”
何淼淼吃完就回了。
*
待何淼淼一行人远去,院中便完全安静了下来。
陆铮坐起身来,将轮椅拉近了些,沿着床沿略略发力,将自己挪到轮椅上。
他静静隆起头发,利落的在脑后绑起来,抬头往窗外看去。
天大亮了。
他适应能力向来很强,从前在阳关时,也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带领下属,别说这一双全然失了用处的双腿了。
窗外的日头渐渐升起,光亮度过窗子落在地面上,随之升起的日头一点点的往陆铮的方向推进。
在那光亮即将笼罩到轮椅的边缘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陆铮看向门的方向,目光不着痕迹的沉了下去。
他知道,他如果想要答案,现在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
何淼淼自是不知,翠翠在背后起了什么心思?他闭上眼睛没什么睡意,就一心琢磨起一会回到家中该如何与父母叙说?
相府内,何淼淼,走在街上,周围的人对着自己用各式各样的异样眼光打量着。
从他下了轿,入了相府门,各式各样的打量就没断过。一两个人瞧他也罢了,但几乎人人都要看她几眼,贺淼淼难免有些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