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梁笙额头冒过几条黑线,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的跟女的聊天,这很奇怪?
陆淮眉梢一挑,没有回答。
倒是说话的男人很是自来熟的指了指身旁的人,对女人道,“你看没看见他头上写的,女人勿近这四个字?不过说真的,他回国以后,你还是头一个我看见他跟着聊天的女人。”
梁笙:“......”
男人没介意她的无语,只是狭促一笑,用胳膊肘戳了戳陆淮,“怎么?不准备介绍介绍?”
“盛子煜,我朋友。”
指到梁笙的时候,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握拳到嘴边轻轻一咳,像是掩藏自己的某种情绪,“这是梁笙,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女人松了口气,胸腔里紧张跳动的心终于安放下来,刚才差点以为他要说“这位是陆太太”了。
“你好,盛先生。”
“你好,梁小姐。”
两个人互相打过招呼,盛子煜带着一抹兴味流转在两人之间,陆淮的性格他是了解的,才见过一次面就能友好的聊起来,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男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梁笙,滑如凝脂的肌肤,清秀干净的眉眼,虽没有乍一看的惊艳,但却给人一种入眼十分舒服的感觉。
*
这盛子煜不愧跟陆淮是一伙的,看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总要把人盯得后背发毛才肯开口说话。
女人正尴尬时,口袋里手机嗡嗡作响,她看也没看来电者径直接起了电话,耳朵猝不及防的灌入闺蜜雷吼般的声音,“梁笙——”
“你她丫的就是三步一拜五步一叩的也该过来了吧?!”
女人汗颜,这还没开免提呢,何初娴都快把她耳朵吼聋了,这要开了免提,说是十里八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不为过吧?
她指了指手机,眼神示意陆淮,在得到后者的首肯后转过身,压低声音道,“我已经到门口了,马上进去,先不说了。”
掐断电话,男人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你先进去吧,别叫你朋友等的着急了。”
梁笙毫无意识的点头,“喔,好。”
“拜拜~”盛子煜在一旁嬉皮笑脸的冲她挥了挥手,那模样......
简直跟个白痴无二。
女人古怪的扫了眼他,不过也容不得她多想,匆忙丢下一句“再见”跑了进去。
待梁笙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男子才慢慢收回视线,坏笑着睨了身旁抽烟的男人,“怎么?不打算解释什么?”
陆淮轻飘飘的吐了口烟圈,漫不经心的开嗓,“解释什么?”
“喂,咱俩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盛子煜嗤了声,薄唇上扬帅气的弧度,“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周遭再次陷入沉寂,一想到女人下车后看到他那一脸警惕的样子,心头兀的一慌,猛地吸了口烟,那辣辣的味道涌到喉咙,呛的他眼底积起一层水雾,掩去了他身上那股晦暗的神色。
须臾,陆淮紧抿的薄唇才微微张开,喑哑的声线在这黑夜里越发充斥着磁性,“子煜,我想我已经找到她了。”
*
女人进到包间时,服务员正好上到最后一盘菜,她拍了拍靠门的何初娴的肩,在她身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所谓同学聚会,不过是学生时代几个玩的比较好的人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这包间里一共只有六个位置,除了她跟何初娴,还有关系算不错的三位同学。
梁笙拆开封碗的塑膜,就见闺蜜斜眼瞅她,“哎我记得你的时间观念不是挺强的吗?上班上学可从来不迟到,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女人眸光微闪,含糊道,“唔,路上碰见个老熟人,打了声招呼顺便聊了会天,再说这包间里不还一人没来呢吗?”
何初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空着的椅子,脸色发白,在座三人亦是如此。
只是梁笙光顾着用湿巾擦碗,并未注意到她的微小表情,最后还是班长靳明爽朗一笑,缓解了这尴尬的气氛,同她打着招呼,“阿笙,从毕业到现在,除了你跟初娴,好像其他人都有挺多年没见了吧?”
“是啊,你还记不记得你组建的班级Q群?那里面冷冷清清的,多少天没一个人说话,可能大家都忙吧,哎我记得你前不久好像在群里发了888的大红包,说是庆祝你升上集团总监的位置,还是排名全国前500强的大企业,你混的可以啊!初娴跟我抱怨说她抢的最少,我还笑说我来迟了,一毛钱都没抢到。”
靳明羞涩一笑,“我可比不上你,你现在是嘉彰广告设计公司的部门经理吧?怎么样,有没有望升更高的迁?”
“升再高的迁又有什么用?嘉彰在G城有名,在全国不过尔尔,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女人开了个头,何初娴借势就坡下驴,“靳明,你那红包我才抢了82,还是所有人里手气最小的,你要不给我私发一个,安慰下我那受伤的心?”
男子瞅了她一眼,低低笑道,“行,我给你私发一个。”
梁笙见状就知道靳明又准备戏耍何初娴了,果然,后者拆开微信红包脸色大变,两巴掌盖在他的后脑勺,“八毛,我叫你给八毛!”
女人笑的快岔气,眸光一瞥门口,白色身影进入视线,她的脸色也跟着陡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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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梁笙与秦世昇分手两年后,第一次在G城碰面。
包间里因为多了他,气氛由轻快转为压抑,显然,大家都知道这两人的事。
何初娴在看见男人后,又是一巴掌盖在靳明的后脑勺,“你不是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这渣男不会来的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后者也是做一脸懵逼的模样,“我不知道他会来啊,我昨天还听朋友说他在佛罗伦萨,按道理是赶不回来的。”
“滚!”女人气的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再一瞥身旁的梁笙只是平静的喝着茶,连看都没看那厮一眼,就好像两个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