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逐渐冷静了下来,他觉得瓦尔特说得对。
这次盘点的主角并不是他,而是景元,所以会挑选重要事件,以至于缺失了属于自己的那关键一段剧情。
或许等到盘点自己的时候,会揭开谜底的真相。
对于罗浮仙舟,丹恒的感觉非常复杂,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否想要回到罗浮。
他坐了下来,继续观看光幕。
三月七好奇的看着丹恒,但这一次她没有说话。
这点情商她还是有的。
至于星……
她竟然倚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三月七不由得在心中吐槽,刚出生的宝宝,睡眠就是好啊!
光幕中,饮月走到了一尊持剑的雕像前。
描绘龙尊形象的石雕早已历尽风蚀沧桑,靠近底座处镌刻了一行小字。
【为止若木苏生,孽寇侵陵,祷而引古海之水掩覆洞天,镇伏玄根。勒石铭之,垂鉴后世,万勿擅移……】
饮月感应此地的力量。
瞬时,万顷波涛之下,古老的建木玄根躁动蔓生,犹如一头伏形千年,大梦初醒的兽。
那些由历任持明龙尊所编织的禁制,那些驯驭、分散巨兽力量的缠结,构成了一张衰朽将破的罗网,脱落在即。
过去的记忆自黑暗中浮现,紧紧撰住了饮月。
海水翻涌,浮木在水中逐浪。
饮月左手向前伸出,金色光芒于掌中绽放。
身后,景元将军面向大海,一头白发随风舞动。
悠扬音乐声响起。
饮月,开海!
他手中金光,化作一道金色光束,射向前方!
随着这道光束的射出!
茫茫大海,向着左右分离而去。
被淹没在水中许久的石制建筑,重现于世!
露出一座巨大的海底宫殿!
景元将军看到这一幕,神色更加凝重了些。
开海后,星、三月七、瓦尔特、丹恒,以及浮玄和景元,站在入口前。
浮玄道:【水底竟然有这么多建筑……难怪典籍记载鳞渊境曾是持明龙宫的所在。】
景元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说:【倏忽之乱时,我有幸躬逢其盛,目睹过这一奇景。山移海转,宫城空墟……持明族以故土圣地囚禁建木,罗浮仙舟实在亏欠他们良多。】
【符卿。】景元唤了一声。
【我在。】浮玄走上前来。
景元转身看着她,说:【你留在这里,率云骑镇守这条通道,以免另有事端。】
符玄忽然激动起来:【景元……将军,你要独自去对付幻胧?】
担忧写在眼底。
景元摇了摇头,看向列车的众人,微笑道:【倒也谈不上独自一人,还有朋友同行。】
星点了点头。
不远处,云骑士卒踏前一步,朗声道:【将军!我们也愿随将军同去!请将军不要撇下我等!】
另一个云骑士卒道:【是啊,将军。我们虽然本事低微,但云骑军卫蔽仙舟的职责在身,岂有待在后方,反而让异乡旅客为我们冒险的道理!如不嫌弃,请让我来为各位开路!】
景元神色严肃少许,说:【诸位,你们的心意我很清楚。】
【但前方的对手并非丰饶孽物……而是反物质军团的‘绝灭大君’。过了这条道后,就是帝弓司命与烬灭祸祖的对垒了……】
【你们有更重要的职责。】
【云骑军听令!】
此话一出,属于将军的威严,顿时显露而出。
平日里懒散的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尤为认真。
云骑军身形一震,当即立正。
景元道:【我深入‘建木’后,若海水恢复原状,便即刻撤离,重新闭锁洞天。一切事宜,听从太卜安排。】
云骑士卒齐声道:【是!!!】
景元对众多云骑士卒点了点头。
然后,再次看向符玄。
【符卿,若我无法返回,将始末因果呈报给其他仙舟的重任,交托给你了。】
符玄心中明白。
这句话……是将军留下遗嘱。
沉默片刻,她回应道:【……我不会说什么‘请亲自回来述职’之类的话。你吩咐的,我定不辱使命。】
景元露出笑容:【哈,有几分将军的意思了。】
他对列车组的成员点了点头。
列车组也冲着他点了点头。
大家都知道,该出发了。
景元转过身,面向眼前的通路。
率先走了进去!
……
往生堂。
“客卿,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以身涉险吗?”胡桃问道。
钟离毫不犹豫。
“会。”
“哪怕是死?”胡桃追问。
钟离点了点头。
他想到了一个同样曾经以身涉险的人。
魈。
当时,在望舒客栈时候,自己曾提醒过他。
“此行或有风险,但你执意要去。”
魈的回应是。
“镇守此地百余年,从不擅离。惟有无名夜叉一事,恳请帝君准行。”
“为什么?”胡桃问道。
“死,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偏偏,有人甘愿赴死。”
钟离轻声回应了句。
“或许,是有想要去做的事情。”
胡桃若有所思。
总觉得客卿好像说了什么。
又感觉客卿好像什么都没说。
蒙德城,天使的馈赠。
温迪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
但听到光幕中的谈话,却还是回过了神。
“遗嘱……么?”他感觉敏锐,自然能察觉到其中含义。
“以你的身份,只要不想死,没人杀得了你。”
“但你却要以身涉险,呵呵……”温迪又饮了口酒。
他这风神的身份,又何尝不是如此?
以身涉险……以身涉险……
神明又怎样?将军又怎样?
有些事,总要去做的。
……
崩铁世界,神策府。
符玄看着这一幕,难得的没有说话。
倒是景元将军率先发问了。
“许在那个时候,你就要接手我的职位了。”
符卿低头,不说话。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景元笑道,故意逗逗符玄。
符玄沉默片刻,终于有了回应:“那又如何。”
“你回不回来……”
“我都会把你交代的事情,好好完成。”
景元的笑容多了几分欣然。
罗浮,后继有人啊。
就算他真的走了,这罗浮,他也能放心了。
“不知道我究竟是何种死法呢?”景元继续看向光幕。
在同一时刻,同样身为领导者的凝光,也心有所感。
她也曾以身涉险,抗击旋涡之魔神奥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