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父母脸色一黑,“胡说什么!你不是我们亲生的我们找你回来做什么!我们只是可怜雨柔没了父母,上面现在都说要学好人做好事的,我们做错了吗?拿走拿走,你都拿走行了吧,真是孽障。”
他们推了一把盛明月,直接扭身回院子了,关上了房门。
盛明月本来也就是要回东西,但是见盛母这个反应,不由挑眉。
心虚成这样,合着她的身世,真有问题。
这些事,以后可以慢慢办。
她现在饿了,她一扭身,看见傅宴臣,理所当然把米面给他,“回家。”
傅宴臣刚皱眉。
盛明月就知道他想什么,直接道,“你不吃饭,我得吃,卫卫和青青要吃,你要让他们饿肚子你就把这些都还回去,我以后再也不管这些破事。”
傅宴臣没吭声。
盛明月对他虽然老好人,但是拎得清的态度很满意,一路哼着歌走在前面。
一路上,傅宴臣目光幽深盯着盛明月的背影。
过的很凄惨,说起来的时候,却好似云淡风轻,好像那些苦都不是自己吃的。
老成的不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盛明月可不知道傅宴臣在想什么,回家以后开始做饭,没多久厨房就飘出饭菜香,比家属院里任何人家的饭菜都香。
上辈子,为了讨好公婆,曾经专门去学过厨艺,天天亲自掌厨。
很快,两道菜,一荤一素出锅,食材都是从盛家抢回来的。为了哄孩子开心,她特意做了小猪仔和小熊猫的花卷。
她把饭菜交给傅宴臣:“孩子们身体弱的时候,肠胃消化肯定也弱,你盯着点,别吃太多荤腥,免得闹肚子。”
傅宴臣提着东西,许久才说,“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盛明月摆摆手,笑眯眯的。
开玩笑,现在离不了婚,还得住人家家里,可不得勤快点呢。
傅宴臣动了动嘴唇。
他嘴笨,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块钱的票子,还有两张成衣的票,“我看你箱子里都没什么新衣服,这是昨天刚发的,你去置办两件。”
“哎?”都不等盛明月说话,傅宴臣掉头就走了。
“这男人……”盛明月嘀咕了一句,有点感慨,“人是挺好的,就是可惜了。”
迟早要死。
她送走傅宴臣,才洗洗睡下。
隔天一早,就拿上从盛家抢来的彩礼钱和傅宴臣给的票子,出了家属院。
家属院距离主城区不远,盛明月花三毛钱搭乘村里的拖拉机,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时候的海城已经开放,市场可以做生意,尤其人民广场这一片,有整个华东地区最大的服装厂,广场里有不少倒卖边角废料的。
旁人大多是买回去缝补丁,或者是缝帘子用,稍微讲究些的家庭都不买这些。
市场上属卖布头的老板脸色最愁。
盛明月转了一圈,买了一堆,各种颜色和形状,用一块整布包着,才花了三毛钱,她高高兴兴提留着往回走,顺便从市场买了做饭的调味品,路过猪肉摊子,又用肉票买了一些肉,准备给孩子补补。
她迫不及待回到家属院准备干活儿,隔的远远的,就瞧见门口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缩在门边往里看。
哦,是盛雨柔。
盛明月不喜欢盛雨柔。
她刚回盛家的时候,是抱着跟盛雨柔成为姐妹的心思的,只要她开口,盛明月就没有不做的。
后来慢慢的,就成了盛雨柔颐指气使,盛明月理所当然。
有时候实在干不动,忙不开,她表面说没关系,转头就去盛母那里哭。
盛明月好不容易得来的供销社的工作,盛母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让盛雨柔去了。
现在来这,肯定不是为了找她。
而是来找傅宴臣吧。
盛明月冷笑一声,轻手轻脚走到盛雨柔身后,冷不丁问了一句,“新婚第二天,你跑这干吗呢?!”
盛雨柔被这一声吓得心脏猛地一抖,她立即转身,用素白的手捂着胸口,“姐姐,你回来啦,我来看看你。”说着,她提了提手里的一小块肉,眼神里带着些微的怜悯,“听说你家还有两个孩子,应该没吃过几次肉吧。专门给你带的,你别客气。”
前两天,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嫁给傅宴臣的前一天。
意识到自己重生了,她可不想再往那死人坑里跳了。
傅宴臣人是好,还是个当兵的,甚至还是宋煜的小舅舅。可谁知道还带了两个拖油瓶,又是个短命鬼啊。
原本以为嫁给他是风生水起,结果嫁过去才知道,虽然是宋煜的舅舅,但傅家和宋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宋家是真资本,傅家是真穷,又出了这么个穷当兵的,要不是他的抚恤金,她跟他只能吃一辈子的苦!
凭什么盛明月就能抓着宋煜过好日子?
于是这辈子,她要死要活嫁给了宋煜,让盛明月代替自己,嫁给了傅宴臣。
只要宋煜考上大学,跟上辈子一样被宋家接回去,她的好日子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