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斯卿眸光凝重片刻，随即拨了陆初薇的电话。
“初薇，小深那边可能要麻烦你去送一下午饭。”
“他很喜欢你家厨师的手艺。”
言斯卿没提沈栩栩的事，他嫌丢人。
隔着手机，陆初薇明媚活泼的声音响起，“以前不都是嫂子给小深送午饭的吗？”
“该不会是因为我昨晚…你们吵架啦？”
言斯卿宠溺笑着打断，“别乱想，跟你没关系，小深就是单纯喜欢你。”
陆初薇道：“那等我给小深送完午饭，咱们再商量合作细节吧。”
挂断电话，言斯卿无意瞥见镜子。
他的唇角高高扬起，就连言斯卿自己都没察觉到，在与陆初薇谈话，他有着用不尽的耐心与热情。
从前，他对沈栩栩似乎也是这样的？
言斯卿摘下眼镜揉揉眉心，想起刚才沈栩栩冷淡提起的离婚，心里莫名的烦躁涌起。
大不了等陆初薇帮公司度过这次危机，他和小深好好哄哄沈栩栩就是了。
在一起七年，还真能离婚怎么着？
两个小时，沈栩栩就大概布置好了自己的出租屋。
离婚是临时做的决定，眼下沈栩栩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正当迷茫时，手机铃声响起。
“小沈啊，我已经到宁城了，有时间咱们就去公司谈一下合作细节？”
“对了，小深写你的作文不是拿奖了吗？怎么样，昨晚有没有好好奖励小深？”
电话里欣喜的声音，却刺着沈栩栩心脏钝痛不已。
“王总，言斯卿那边暂时没有时间。”
做了三年家庭主妇，沈栩栩早与职场脱节。
但上个月，沈栩栩偶然听见言斯卿跟别人打电话，说公司周转困难。
哪怕久离职场，她还是厚着脸皮找上了以前的合作伙伴。
沈栩栩用了一周时间，为言斯卿拉来这个大客户。
原本她是要今天跟王总一起回宁城的。
为了言深得奖的作文，沈栩栩才提前回去。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这个家里有多卑微。
既然言斯卿觉得她不懂生意。
那自己费心拉来的合作伙伴，自然也没必要拱手送给言斯卿。
可王总大老远的来了宁城，沈栩栩也不好再让人家回去。
正犹豫时，沈栩栩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身影。
顿时，一个主意萌生。
“王总，我介绍另一门合作给你怎么样？对方是霍氏集团，无论财力人力，都要比言斯卿那边靠谱得多。”
与其把合作给言斯卿费力不讨好，沈栩栩宁愿给老朋友送个人情出去。
电话那头立马来了精神，“宁城的霍家？霍南御？”
宁城姓霍的人家很多，但不是每个都有资格单拎出来的。
霍南御作为其中翘楚，别说宁城，就是全国内都赫赫有名的。
沈栩栩是霍南御的直系学妹，当初她跟言斯卿公司有困难，还是霍南御援助才度过难关。
当时沈栩栩许诺，一定会找机会报答霍南御。
可言斯卿却说，霍南御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撒娇耍赖着不许她再跟霍南御来往。
这份人情也就一直欠到现在。
王总这门生意虽然算不上顶尖，但多少也能还了霍南御的人情。
“那当然好了！”王总在电话里乐得合不拢嘴。
“霍总贵人事忙，我约了多少次都约不到，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
王总一口应下，沈栩栩也跟着松了口气。
至少没让王总白跑一趟，也没让言斯卿占了便宜。
沈栩栩没浪费时间，立即跟王总约了时间，带他前往霍氏集团见面。
在路上，沈栩栩就给霍南御打了电话。
得知沈栩栩带着生意上门，霍南御安排了最近的时间见面。
挂了电话，王总看着沈栩栩的眼神都带着诡异。
“你说这事真怪啊。”
“我给霍总打电话就没打通过，你怎么一打就通呢？”
沈栩栩微怔，“可能因为这是他私人号码吧。”
两人是大学认识的，有私人号码不足为奇，生意上的电话，霍南御自然会更谨慎一些。
沈栩栩没多想，毕竟她和霍南御也有三年没见了。
自从生下言深，她和职场上任何人都没了交流。
将王总送到霍氏集团，他就进了霍南御的办公室。
只谈了半小时，就敲定了这单合作。
王总再出门时候，满面春光笑得合不拢嘴。
“小沈，这回多亏有你牵线了，斗则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霍总合作上呢。”
“不过我跟霍总合作的话，你家言斯卿那边没问题吗？”
王总还有顾及。
毕竟沈栩栩找到他时，说的是言斯卿公司周转困难。
“没问题的。”沈栩栩坦然回应。
只要财产分配前公司不倒闭，一切都好说。
等她拿到了自己该得的财产，言斯卿就是流落街头也跟她没关系了。
将兴高采烈的王总送走后，沈栩栩也想离开，但被霍南御叫进了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男人目光如炬，落在沈栩栩身上，淡薄得不近人情，却又看穿人心似的让人难以抗拒。
“你跟言斯卿怎么了？”
霍南御声音低沉，跟诱人沉沦的魔鬼一般，一眼看穿沈栩栩当下的问题。
毕竟就言斯卿那个小心眼的性子，被他知道沈栩栩把生意送到自己面前，还指不定怎么闹呢。
“打算离婚了。”沈栩栩如实答道。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又不是多不光彩的事。
霍南御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眸底精光闪过一丝笑意。
“挺好的。”
沈栩栩：？
她离婚了还挺好的？
霍南御语气中没有调侃揶揄，也不至于让沈栩栩恼火。
他是真心觉得好。
就言斯卿那个性子，他早看出两人走不长。
他还挺佩服沈栩栩能坚持七年的。
“既然要离婚了，后面有什么打算，工作吗？”
没等沈栩栩开口，霍南御主动抛来了橄榄枝。
“可以来我公司，王总那单算你提成。”
沈栩栩咬着下唇，没有立时答应。
离婚后她当然是要工作自食其力的。
可霍南御的公司层次太高，沈栩栩怕自己一时无法适应。
“学长，你知道的，我已经离开职场很多年了……”
沈栩栩如实道出困境，并非她不想接受，而是怕担不起霍南御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