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
3.
顾尧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很久了，我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下。
我满脑子都是他刚才丢下的那句话。
我是在十六岁那年认识顾尧的。
那时候的我高一辍学，虚报年龄，打了好几份黑工。
甚至夜夜浓妆艳抹，去酒吧工作。
只是因为偶尔听同事说在这里当服务员，运气好了可以碰到些喝醉了的有钱人，出手就是一大笔小费。
我很缺钱，很缺。
爸妈离婚后，爸爸就几乎没有怎么管过我。
而妈妈的精神疾病越发严重，上个月还自己偷偷跑出去吓到了小区里的小孩子，我只能将她送去疗养中心。
疗养费对我来说无异于一笔天文数字的支出。
「小姑娘，你几岁了？」
有些微醺的顾尧靠在沙发上，带着笑意望着我。
「......十，十九了。」
我低着头，有些心虚。
可顾尧却笑了起来。
他并没有拆穿我，忽然站起身来，牵着我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包间，经过走廊，离开酒吧。
他拿出湿巾，替我擦去了脸上劣质的化妆品，直直望着我：
「你这个年纪，应该回去读书，而不是来这里上班。」
「......可我没钱，我必须来打工。」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那真挚又热烈的目光。
我一瞬间很想哭。
习惯了周围人的蔑视和不屑，甚至老师看到我都忍不住多翻几个白眼。
可他，却像看着天上的月亮，夜里的花。
「你叫什么名字？」
「......夏晚棠。」
「好，棠棠，你回去好好读书，你需要多少钱，我替你出。
你要是考上了清北，我们就在一起，你当我女朋友，怎么样？」
顾尧映在月光下的脸，一瞬间——
我像是看到了天使的模样。
可我没想到，这美好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