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颤,感觉浑身透凉。
我紧紧蜷着手指,直到指甲掐得掌心溢血才让自己镇定。
没关系,他们玩他们的游戏,我扔我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将布帛内包裹的所有东西全都丢进了后湖底。
“扑哧!”
这一丢,丢掉了我和萧瑾容从前的七年,还有所有的过往。
连同心底的少年郎,也统统丢掉。
一夜浑噩。
我怎么睡都睡得不安稳。
清早醒来,发现萧瑾容坐在床边,正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坛坛……”
他嗓音沙哑,眼底是彻夜未眠的淤青。
“为何屋内这么空?坛坛,你的东西都不见了,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看着男人慌张失措的样子像条流浪狗,我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卖掉了一些旧东西换钱而已,我人在宫里,又能离开你去哪?”
闻言,萧瑾容伸手将我紧紧拥在怀中,好似要将我融进骨血。
“坛坛,我会努力当上御前侍卫,拿更多的津贴养你,养我们的小家。”
“你以后卖东西要告知我一声,毕竟那些东西都是我们这些年的见证和回忆。”
他的怀抱炙热,我却只觉得冷。
普天之下,最有钱的应当就是他这个少年帝王了。
可他却要装成一个穷苦少年和我做苦命鸳鸯。
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不懂,也猜不透他这颗男人心。
起床后,萧瑾容拿了一个刚烤好的的红薯小心翼翼地吹凉递给我。
我看着他被烫得发红的指尖,一股强烈的酸涩感涌上心头,连忙低头借着啃红薯遮掩泪水。
男人的深情和细致,让我差点以为昨夜后湖假山边看见的那一幕是错觉。
我很难相信,这么爱我的人,背地里欺我骗我,瞒着我妻妾成群。
这一天,萧瑾容没去侍卫属当值,一直在宫人属陪着我。
第二天上午。
我正要去司珍坊,宫道上被永寿宫的人拦住。
“叶坛,太后召见,快走。”
我跟着太监才走到永寿宫殿外,却见等在面前的人是身穿华服的如意公主。
我行了个礼,她身边的嬷嬷却扬起手一巴掌直直扇了过来!
“今日太后发现珠钗上的青琅宝石有瑕疵,司珍坊这一批珠钗是你在负责,赐你白绫以死萧罪!”
说完,老嬷嬷甩了条白绫到地上。
嗡——
我耳畔被那狠狠一巴掌打得嗡鸣,忙忍着痛跪在冰冷的雪地上。
“司珍坊的珠钗层层把关严格审批,叶坛求见太后娘娘珠钗……”
听到这话,如意公主居高临下扫了我一眼,随即抬起脚重重踩在我的手背上。
“你一个**的奴婢,有什么资格进永寿宫去见太后之物?”
咔!
一道骨裂之声响起。
我的右手,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
见我痛到冷汗淋漓也没大叫,如意公主神色玩味的蹲下身,低声道。
“昨日在御花园,你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一幕,这白绫是本公主给你的体面。”
我恍然一瞬,才反应过来。
原来她是因为我看见了她和萧瑾容的好事才要赐死我,珠钗压根没问题。
我虚弱地喘着气,颤声道:“昨日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下个月便是宫女出阁还家日,奴婢的名字已登记在册,一旦出宫永不回来,还请公主饶恕。”
听到这话,如意公主才抬着柳叶眉挪开了脚。
“既是如此,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赏你五十大板,以后记得低着头走路。”
两名太监迅速把我拖进慎刑司,强硬的摁在刑罚凳上,扬起木板就朝我砸了下来。
“啪!”
一板子下来,剧痛瞬间。
我死死的咬着唇,脸色惨白。
第二板子落下时,我整个人眼前发晕,仿佛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我神智恍惚间,只听身后太监说:“公主交代,往死里打,都给咱家打重点!”
说完,第三板子便狠狠落下。
一股被撕裂了般的疼痛席卷全身,我觉得自己的腰像是被硬生生打断了。
顷刻间,喉间腥甜翻涌。
我两眼一黑,一直紧攥的手骤然松开,重重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