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瑞露对着薇澜说道:“小主果然料事如神,王爷刚才果真去了璇花院的。”
“那东西你可留在了王爷书房?”
“这是自然,今夜王爷身边的成荣在王府值夜,他素来是个很好的人,奴婢能来伺候小主多亏成荣的帮助。”
宋薇澜听着小丫头的说辞便只是笑了笑。
璇花院内,只听见到两次叫水的声音后屋内才停止了动静。
床榻上的杜侧妃枕在靖王胳膊上,手不老实的摩挲着靖王的脸,眼神一直扫视着靖王的脸。
靖王将其手拿了下去,便看着杜玉娟,“是本王不够努力吗,让玉娟还有气力?”
“王爷自然是努力的,要说气力怎能与王爷相比,王爷天天早朝,每日还得管束军营,晚上还得照顾后宅,吾怎比得上王爷。”尤其后宅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靖王闻言,知道她在说宋薇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每次抬举侍妾或宠幸通房时总免不了被阴阳怪气一下,偏得从她嘴里说出时虽有阴阳怪气但又显得娇嗔。
靖王捏着她的脸,“又吃醋了?玉娟果然是个醋精。”
杜玉娟把玩着靖王的手指说道:“要说小气这王府中谁能比得上王妃啊,王妃看不得爷这么宠我,故而又找了个侯府里的狐媚子来勾着爷,王妃真是歹毒。”
“玉娟,不可对王妃无理,传出去让别人笑话,想必你此次回伯爵府也知道,王府如今是多事之秋,可不能让别人揪住错处,本王待你终是与旁人不同的,王妃那边本王自会去说,你又何必庸人自扰。”靖王严肃的说道。
饶是杜侧妃再任性,在靖王身边这些年,自然摸得出三分靖王的秉性,自是不会硬碰硬去触怒靖王,只得“哦”了一声。
内心想着,不过是个狐媚娇客,她就不信了还收拾不了一个小贱人了,难不成王爷会为了个侍妾和自己翻脸。
第二天一早,因着靖王要去早朝,杜侧妃便伺候他穿衣,每每这时候杜侧妃定会目送着靖王离开璇花院,才会再次去休息,靖王不是那种多事的,但也架不住杜玉娟的殷勤,便由着她了。
从璇花院出来后,必会路过北苑而前面便是临水居,碰巧看到花园内采露水的宋薇澜。
看着女子认真的模样同时想起了那晚自己没有做到的承诺。
这时,宋薇澜也看到了靖王,上前行了礼,“王爷这是要去上朝?”
靖王瞧着眼前没有丝毫不悦的女子也只开到:“嗯,本王要去书房一趟。”
听到这话,宋薇澜内心也有些紧张起来,毕竟她可从未给人写过诗,想想自己也只不过是侍妾,写诗虽有争宠的成分在里面,想让王爷记着自己,可万一王爷不喜欢呢?
薇澜有个坏毛病,只要一紧张脸颊便会红起来,但是本就白皙娇嫩的皮肤因着脸红好似上了胭脂,更显得妩媚动人。
便急匆匆的叫着瑞露回到了临风居,瑞露不解的问道:“小主这是怎么啦?”
宋薇澜这才把刚才的事告诉了瑞露。
瑞露安慰道:“小主,说不定王爷也很喜欢呢!有句话说的好,小主这叫礼轻情谊重。”
听着瑞露的安慰,宋薇澜这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推开书房门,靖王看到桌上折放着着一张纸,打开一看,纸上怡然写着一首诗:“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看到内容之后不由的翘起了嘴角,这小女人还有这份小巧的心思。
靖王自然是高兴的,这府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在刻意的讨好他,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不在乎,他要的远不止如此。像宋薇澜这样的,他不介意多给几分宠爱。
靖王放下手中的诗,默默的将它收在了内屉之中,便去上朝了。
除却今早遇到靖王之外,宋薇澜一直待在庭院里,难得有闲暇片刻,没有琐事也没有宋若葶的折磨,这让宋薇澜格外放松。
宋薇澜便和瑞露在院内喝起了茶,颇有偷得浮生半日闲之感。
靖王傍晚来到临风居,走到院内便瞧见夕阳的余晖透在美人的脸上,一双眼眸带着纯真的笑意,白皙的脖颈因着对面人的逗笑,像天鹅颈一样舞动着;
就是这一瞬,格外的吸引靖王的目光,就静静的瞧着这幅画面。
薇澜转头就看到了靖王,遂即停止了和瑞露的嬉笑,立即和瑞露上前靖王行了礼;
瞧着眼前低着身体给自己行礼的人,靖王这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道:“平身吧。”
靖王也是很久未看到这样不掺杂利益的笑容了,上次看到时还是母妃在的时候,离现在也将近十年之久了。
当今皇后共有两子,一个是靖王令一个是康王,虽有两子,但都不是皇后亲生的,且靖王的母妃乃是已故的丽妃,康王之母乃是贺昭仪。丽妃和贺昭仪都因薨逝,而过继到皇后名下。
“不是给本王写到思纷纷和憔悴不已吗?本王也未见得你有半分思愁”靖王特意加重了思愁二字,便已走到屋内。
“王爷恕罪,婢妾自然是思念王爷的,只是临水居内景色实在宜人,婢妾又想要不是王爷恩典,婢妾又如何能够有福分享受到这一起呢?婢妾自知身份低位,自然是珍惜这一切的,故而心情更加明媚。”
靖王闻言嘴角上扬着,瞧着低着头的宋薇澜说道:“你到是会哄本王开心,本王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奴婢不敢。”宋薇澜依旧行礼而未起身。
瞧着眼前的人儿,倔强的样子,靖王不由的哂笑起来。又将手递给女子,将宋薇澜拉了起来。
瞧着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靖王更觉有趣。
“王爷惯会欺负婢妾”薇澜嘟着嘴说道。
“本王还会在床上欺负”靖王戏谑的咬着薇澜的耳朵说道。
眼瞧着靖王不安分的样子,薇澜立刻打断了靖王的行为。
“王爷可否用过膳啊,婢妾这就去小厨房为王爷准备吃食。”
宋薇澜这样说着,也让靖王想起了肚子的饥饿,想着上次在她这吃的也很舒服,便由着她去准备了。
待到宋微澜准备好了膳食,靖王也在默默品着茶。
“这是用晨露泡的?”
“是的王爷,夏日的晨露有愈百病,止消渴的功效。”
“想不到你竟还懂得这些”靖王望着宋薇澜的眼神带有些许欣赏。
“既如此,水是好水,茶也得配得上好茶”。
“成安去将本王书房里的君山银针拿来临风居”。
除却靖王给自己赐居临风居外,这也算是第一次给自己赏赐了,薇澜自然是高兴的,府中的中馈虽是宋若葶在掌控,王爷的私库多半都是极好的东西,要么是宫内得来的,要么是各地官员以各种名义送来的。
宋薇澜自是开心的,这代表着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也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但这还远远不够,她不仅是她一个人,母亲和小弟还在侯府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