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庭璋这才回神,连忙安慰她,“胡说什么?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那点虚无缥缈的血缘,怎比得上我们十多年的朝夕相处?”
沈婉顿时满脸感动。
不等她说话,沈庭璋却又话锋一转,“不过......”
“方才落水一事,当真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
沈婉抿了抿唇,“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只是听闻祖母遇难受伤,想过去瞧瞧。”
“偶然问起妹妹为何也出了城,还如此及时地救下了祖母......她却忽然恼了,说我有意诬陷她,还与我推搡起来。”
“我来不及躲开,再回过神,便已经跌进水里了。”
沈庭璋眉头缓缓皱起。
沈婉还在回忆着,“后来在水里,妹妹大约是想救我起来,却又找不准方向......我总感觉是有股力道在把我往水下按。”
“若非二哥哥来的及时,我只怕就真要沉到那湖底去了......”
说着,沈婉像是在后怕,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沈庭璋心疼地揽紧了她,彻底恍然。
“我就说,她怎会变得那么好心?分明是见自己败露,想淹死你灭口!”
“祖母遇害的事,我看多半也是她蓄意筹谋,妄想挟恩图报!”
“不、不会吧......”
沈婉微颤了颤,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那可是她亲祖母......妹妹怎做得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她连动手杀人都可以毫不犹豫,更何况,只是给祖母下套?”
沈庭璋冷笑,越发笃定了心中猜测。
沈婉默了半响,像是无法反驳他的话,自责地喃喃,“都怪我......定是我的存在,害妹妹心有不安,才一时糊涂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是她心肠歹毒!当初被偷换,又不是你的错,如何能怪到你头上?”
沈庭璋不赞同道。
“不管如何,此事爹娘若是知晓了,定不会饶过她......”
“二哥哥,妹妹好不容易回来,我不想她因我再受责罚了!”
沈婉蓦地抬头,恳求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
“若能使个法子让那些劫匪都闭上嘴,或许还能避免一场风波。”沈婉轻声补充。
“你就是太心善了,才会受这么多委屈。”
沈庭璋满心怜惜,“她都想害死你了,你还如此维护她!”
“我只是不想府上再出乱子了,不然,爹娘也会难过的。”
“二哥哥,就当婉儿求你了......”
“......好吧。”半响,沈庭璋才咬牙妥协。
“此事,我去解决。”
......
两日后,望鹤楼。
沈湘宁被侍卫领进厢房。
一抬眼,便与坐在正中央的男人对上视线。
“我要的东西呢?”
谢珩的面色比前几日还要白,透着一股妖冶。
沈湘宁取出准备好的药瓶,却没递出去,“供词呢?”
男人敲了敲桌角,茶杯下压着几张薄薄的纸。
“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这些山匪也不知幕后之人是谁。”
沈湘宁仔细翻看了供词。
山匪们口径一致,道是雇佣他们的人并未显露身份,就连来给银子时,也会以帷帽遮盖相貌。
他们只记得那人的大致身形与特征。
沈湘宁并不意外。
沈婉自然不至于蠢到,雇佣几个人还要将自己赔进去。
“还有一事。”
大约是觉得,这些供词着实没什么价值,谢珩附赠了她一个消息。
“这两日,沈二公子也一直在调查那几个山匪的下落。”
“那......”沈湘宁忽然伸手,把解药和供词一齐推向面前的人。
“劳大人再帮我一个忙,让二哥和这些山匪见一面。”
有个现成的劳力能帮自己查,不用白不用。
谢珩瞥了一眼桌上的解药,“你我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大人难道不想知道,给你下毒的人是谁?”沈湘宁笑着反问。
谢珩神色微动,“你知道?”
“此毒出自江南一带,只有一个人能造出来。”沈湘宁并未说仔细。
“大人帮我到此事解决妥当,事成以后,我把此人的名字告诉您。”
“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成交。”
谢珩挑眉,眸中有兴味划过。
三日前,他派人查了沈湘宁的履历。
沈家的真千金......
传言不过是也乡野丫头,不懂规矩,回到沈家也是受尽嫌弃。
可他两次见到的这人,却精的像只狐狸。
看不出半点与传言相似之处。
有意思。
两人谈话结束,沈湘宁从酒楼出来时,外头恰好下起了雨。
雨势太大,密匝匝落在地上,无端带起几分凉意。
沈湘宁正要走回楼中躲躲。
高大华贵的马车却在此时停在眼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掀起车帘,露出男人俊朗无双的脸。
“送你一程?”
“多谢大人。”
这雨还不知要下到何时,沈湘宁也不忸怩,当即应了,踩着脚踏坐了上去。
马车停在沈府门口。
沈湘宁撑着伞下来时,旁侧的另一辆马车上,恰好也有个中年男子走下来。
一转头,便与她四目相对。
那便是她的生父,沈承良。
沈承良见她从陌生的马车上下来,愣了愣。
直至马车掉头离去时,帘子被风吹开,显出年轻男人挺拔的身形。
沈承良瞬间黑了脸。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背着家中跑去同旁的男子私会?还大摇大摆地坐他的马车回来!”
“你还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