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
我被一阵剧烈敲门声吵醒。
门外是怒气冲冲的顾铮。
「昨天是谁送你回来的？」
有病。
我想把门关上。
却被他卡着一条腿进来。
大力地抓着我的肩膀。
「是陈昼燃对不对？」
「他为什么会送你回来？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眉头一皱，正想骂他。
手机的热搜界面就怼到了我面前。
是星光之夜陈昼燃走在我身边的照片。
#陈昼燃黎湘
#黎湘转移目标
#黎湘深夜幽会男子男子疑似陈昼燃
#黎湘资本家滚出娱乐圈
意料之中，底下全是对我的谩骂。
其中大部分恶评来自顾铮还有他和阮月的粉丝。
【这女的能不能消停点啊，是昨晚看我们铮月太甜蜜了只能找别人下手吧。】
【真恶心！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比演员还能作妖的导演。】
【我真的不想看到她了！能不能滚出娱乐圈啊！】
也有路人发言：
【导演和演员走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难道因为黎湘是年轻貌美的女导演就该被骂吗？】
【而且影帝从来不炒CP不传绯闻，黎湘不会蠢到对他下手吧？】
但是这些发言很快就被谩骂声吞没了。
顾铮攥得我肩膀发疼。
脸色阴沉地看着我。
「顾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呢？」
「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身形一顿，缓慢地放开手。
「你不会以为我在意你才来问你的吧？」
「黎湘，我只是不想以后的合作对象声名太过狼藉，免得拖累我。」
他把手机收回去。
临出门前，恶狠狠地警告我：
「你离陈昼燃远点，一个电视剧导演跟影帝沾什么边。」
「那不是你能攀上的高枝。」
我赶紧给陈昼燃打电话。
时隔六年。
那串数字依旧铭记于心。
「陈昼燃。」
我尽量稳住自己的呼吸。
「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会对你有影响吗？」
陈昼燃愣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才回答：「没事了。」
「别怕。」
什么没事了啊？！
我将信将疑，看了一眼手机。
刚刚的热搜词条已经被顶下去了。
#陈昼燃关注了黎湘
#陈昼燃点赞了黎湘团队获奖视频
#陈昼燃黎湘或将合作
几个大热评都是陈昼燃的粉丝的。
【不愧是我哥，真有担当！】
【艺人正常交往行为，请勿造谣！】
【有一说一虽然是我哥影迷，但最喜欢黎导的剧了。】
【+1，我也喜欢！黎导也是史上第一个动不动就被黑的导演。】
微博有一个新关注。
还有昨天的每个团队都有的获奖视频因为陈昼燃的点赞又上了热榜。
我的手脚迅速回暖。
心脏在胸膛里怦怦直跳。
「大导演，剧本我很满意。」
「你尽快派人来谈吧。」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屏幕上。
我说：「好，我尽快。」
原来我上黑热搜也是觉得委屈的。
我和顾铮的第一次合作，让他在娱乐圈崭露头角。
第二次，让他名声大噪。
那时候粉丝夸我慧眼识珠，能看到顾铮的潜力。
我也靠这两部作品走红。
大家夸我能拍出主演最有生命力的样子。
顾铮在采访时说，他最感谢的人是我。
我和他隔着摄像头，遥遥相望。
他的粉丝开始对我不满。
尤其是顾铮的对家讽刺他只能演女导演的剧。
演别人的剧准扑街。
一定是脱衣服脱来的。
粉丝把锅甩在我身上。
骂我是吸血鬼。
说是我用尽手段逼迫顾铮只能演我的戏。
而顾铮拍完我的这部分。
站到了自己事业的巅峰。
然后和阮月隔着千万人对视。
大半词句都在感谢他的女主角。
就连顾铮自己都忘了。
和我的第三次合作，是他求来的。
顾铮急于转型，一意孤行接了个自己不擅长的剧本。
使他刚要起色的事业惨遭滑铁卢。
他那时候状态萎靡，红着眼圈搂住我：
「阿湘，只有你懂我，好想再跟你合作啊。」
「你本来就是我的御用导演，对不对？」
我一时心软。
点了头。
没想到却是遭受漫无边际的网暴的开端。
顾铮从不为我说过一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