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猛地睁开眼睛。
那些被钱毫拉进小黑屋的记忆在她脑子不断闪放,她紧攥着手心。
谢绪白碾灭烟头,从身后扣住她单薄的肩膀,冰冷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他冷眼睨了一眼发颤冒冷汗的林茜,嗤笑一声,低低徐徐说:“你钱叔叔知道你要出来,早就安排了接风宴,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他的语气平缓,好像就在通知她去参加家宴一样,极为平常。
林茜摇头,如水的双眸一寸寸发红。
钱毫是谢家的邻居,时常来谢家做客,她小时候就被他盯上两次,恰巧是谢家的大人在附近,钱毫才放了她。
谢绪白竟然这么恨她,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你一辈子都是谢家的罪人,没有选择地权利,”谢绪白眸底寒芒涌出,声音一下沉下来,像一个冷血无情的宣判者,不在乎她的死活。
林茜泪珠滚落,拉着他的手恳求着比划:“我不去,除了这件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钱毫以前……”
她想要解释钱毫是个人渣,期望谢绪白念着他们以前的感情,不要对她这么狠。
可谢绪白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林茜,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谢绪白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扣住她的腰,唇瓣似有似无的贴着她的脖颈,低声说:“林家还有人吧,嗯?你不听话,他们可就要不好受了。”
林茜紧咬着唇瓣,喉里溢出痛苦的呜咽声。
她慌张比划,“妈妈已经死,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也可以给谢叔叔偿命,求你不要动他们。”
“偿命?”谢绪白眼底的恨意顿时倾泻而出,掐住她腰的手力道加大,咬牙切齿道:“你们林家十条命都不足以抵上我父亲的一条命。”
“我去,我去,”林茜不顾腰上的疼,抬眸看着他苦苦哀求,“不要伤害他们,不关他们的事,求你放过他们。”
小姨病弱缠身多年,怎么能受得了谢绪白的折磨。
妈妈已经死了,还留下让她百口莫辩的证据,所有人认定她是指使者,是谢家的罪人,她拼命想要和谢绪白解释,可对方不信。
所以,所有的痛苦折磨她都愿意承担,只求谢绪白放过小姨他们。
谢绪白炙热的手往上移动,一把捏住她的柔软,冷声说道:“那就好好听话。”
林茜紧闭着双眼,耻辱漫过心尖,眼泪一滴一滴地从脸颊滑落。
谢绪白深邃的眼眸暗光比黑夜还要幽深,撩起她脸颊的一缕头发,面无表情说:“给你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砰地一下带门出去。
林茜木沉沉盯着放在沙发上的裙子,几分钟之后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进了浴室。
滚烫的水冲在身上,但她没有丝毫感觉到烫。
她面无表情洗完澡,吹了头发,直到不小心打碎玻璃杯时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捶打着胸口低吼出声。
钱毫玩女人的手段没有下限,没有那个女人能从他手里逃出来。
况且钱毫早就盯上她了,一会落入他的手中,结果可想而知。
脑子里那些被钱毫差点侵犯的记忆又再一次袭来。
黑暗的小屋,如恶魔一样的笑声,无助、害怕的情绪让林茜浑身发颤,背脊一片寒凉。
她望向地板里的玻璃碎片,一个念头闪过。
与其要被钱毫羞辱,被谢绪白不断地折磨,还不如……
砰地一下浴室的门从外面打开,谢绪白浑身怒气地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她。
林茜手一抖,玻璃碎片掉在地上。
谢绪白上前,一脚踩在那些玻璃碎片上,瞬间成了粉末状。
他蹲下身来,抬起林茜的下巴,表情狠厉,“还没学乖,嗯?你死了,林家那些人一个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林茜扭头,死咬着嘴唇,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流。
是的,她死了,谢绪白也不会放过小姨他们任何一个人。
只有她活着,小姨他们才不会受到折磨。
谢绪白看着她咬得出血的唇瓣,冰冷的声线裹挟着怒气,“你有什么资格哭。”
话音刚落,他一手狠狠擦过她脸颊掉落的眼泪,一手直接扯开她的浴袍。
林茜大惊失色,紧紧捂住胸口。
她放弃了无谓的挣扎,选择顺从,比划说:“我自己换衣服。”
谢绪白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出去。
林茜换好衣服出了浴室,径直坐在小矮凳上换鞋。
谢绪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的手下大金站在一旁。
谢绪白微微抬眸,一眼看过去,眼睛深邃,鼻子英挺,眉骨生得极好,实打实的俊美。
他目光落在那道纤细单薄的背影上,紧抿着唇瓣。
林茜换好高跟鞋,起身理了理裙摆。
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紧身的裙子,心里不太舒服扯了一下腰上的布,然而下一秒又弹回去,紧贴着不堪一握的细腰。
熟不知林茜的小动作落在谢绪白眼里,他的脸色瞬间一沉,眸底升起了一团寒气。
男人起身朝门口走去,林茜咬了咬唇跟上。
到了电梯口,一阵寒气吹来,林茜身体一抖,紧抱着双臂。
谢绪白冷眼扫了她一下,移开目光。
大金看了一眼谢绪白的表情,把怀里的大衣递给林茜,示意她穿大衣。
林茜摆了摆手,这件灰色大衣她能看出来是谢绪白的。
她现在是谢家的罪人,身无分文,赔不起谢绪白一件大衣,更何况谢绪白也不会给她穿。
大金为难,余光看到谢绪白的下颌线收紧,吓得连忙低头。
进入电梯,林茜站在角落里,看着谢绪白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由得想到小时候的事。
她5岁时跟着林青到谢公馆,那时谢绪白已经15岁。
她是个哑巴,在谢家时常被同龄的小孩欺负,林青看到了也不管,那些小孩就更加得寸进尺。
把她围在角落里,对她拳打脚踢,耳边的笑声如恶魔一般嘲笑她好欺负,她抱着头无助地哭着,少年的谢绪白一声大吼,那些小孩都吓得屁滚尿流。
他把她抚起来,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说:“以后要是还有人欺负你,马上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
从那以后她天天跟在谢绪白身后,也就再没人敢欺负她。
叮地一身,电梯停下,林茜一颤回过神来。
记忆中的那些温暖早已飘散而去,以前保护她的谢绪白现在要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电梯门才开,一股油腻恶心的香水味就扑鼻而来,
接着一道奉承殷勤的声音响起,“谢少,您终于来了。”